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身体沉重,一阵阵的胸闷气短。
我努力撇过脸去,发现梁璇正背对着我睡着。
而过了几分钟后,我也就又恢复了正常。
最开始,我自嘲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想和梁璇那什么,所以才会大半夜做这种春梦。可是,一连将近一个礼拜时间,几乎每天我都做同样的梦,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厉害的一次,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唇紧贴着另一个人的嘴唇。我不敢跟梁璇说,担心她骂我脑子里全是那种事。
但渐渐的,我发现梁璇也有些奇怪,跟我住在一起,我觉得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说话也越来越细声细气。还经常跟我说自己很累,睡觉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而且还时常讲梦话。我忍不住带她去医院检查。但她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医生让我干脆带她去心理科看看,看过之后,也只是说可能受到了惊吓有一些后遗症什么的。
我本来还巴望着她能自己渐渐好起来。
但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看见的一切,却让我头皮发麻。
那天我回去的时候,梁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的画什么东西,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理我,我一开始以为她生气了,但上前一看,却发现,梁璇面前的纸上画着一座山丘,山丘的线条画的杂乱无章,完全不像是一个学设计的优等生画出来的东西。接着,她忽然拿出一支红色的硬笔,在山丘的旁边画出一条长长的河流,河流绕着山丘,一直流向山丘下头的村落。
我霎时间,觉得背后一阵冰凉。
而后,她又拿着那支红色的硬笔,开始在山丘上不断的画着线条。
我颤声问道:小璇,你在画什么啊?
梁璇依然不理我,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把笔一扔,一仰头,靠在沙发上,好像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似的,接着居然自顾自的唱起一首歌来,歌的调调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歌词我完全听不清,好像有什么鸟儿,什么河,什么猫儿跑的。像是一首童谣。
我目光再落到桌上的画上,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里。
红水河,小山丘,红色线条,还有鸟儿猫儿的。这特么不就是大槐树村的那座红草孤坟吗?我从来没有跟梁璇提过大槐树村的任何细节,她绝对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我正想问个究竟,她却已经又睡着了,睡得特别安详。
我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赶紧打电话给陈柏川,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当时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脚踝的淤青好了没有。
我说:不疼也不流血了,变得像胎记一样,也去不掉,所以我没怎么管了。
陈柏川当时就冷笑了一声,说了句:你心真大。
接着,他就告诉我,他下班之后就会过来我的住处看看梁璇的情况。我很感激他,可感激的话没说出口,他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晚上九点,下夜班的陈柏川果然开车来了我家,当时梁璇依然在睡觉,陈柏川只是看了看,就对我说:应该是血绫罗的后遗症。
“怎么还会有后遗症?”
“对于血绫罗,我知道的也不多。”他说,“不过可以肯定,那东西在梁璇脑子里留下了一些简单的信息,这些信息,控制了她的思维。”
我赶紧问接下来会怎么样,陈柏川只是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但是肯定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因为血绫罗这种东西,就是吸血吸煞的凶物。我就说你不是说了血绫罗不让烧么,你研究出什么来了?陈柏川还是只是摇头,似乎很无奈。我当时有些疯了,各种求陈柏川救人,陈柏川最后却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情,能救她的恐怕不是我,是你。
“怎么又跟我有关系?”我愣了。
陈柏川却没回答我,自顾自的又说:你知不知道,商场又出事了。
我吓了一跳,当时就问是不是又死人了,陈柏川却说,倒是没死人,但是却有一个保安差点进了神经病医院。他告诉我,前些日子有个商场值夜班的保安,一大早七点多,在商场外的广场上,疯子似的哭喊,声称大楼里有鬼,说是半夜楼里还有服装店开门,里头买的全都是红色的衣服,还有好多脸色煞白的人在里头挑衣服什么之类的。
我当时就惊了,大声说:那不是跟我看到的一样。
陈柏川摆摆手让我别忙着插嘴,又对我说,后来警察夜里蹲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搜遍了整个商场,也没有见到什么卖红衣服的店,倒是莫名其妙的在六楼原本的配电室里发现了一大捆废弃的红布。
“六楼?!”我又想起来那天晚上在六楼看到的一切。
陈柏川点了点头,说:这事我还会继续查,随时和你联系。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拦着他问他梁璇怎么办,他摇了摇头,说:暂时没办法。
我很无奈,但却只能忍住,我知道陈柏川还不至于骗我。
然而,当天晚上,更可怕的事情却发生了。
那天凌晨,我睡着之后,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房间里踱步。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黑暗中,梁璇一个人在床边走来走去,走得很慢,好像没有了意识似的,而她的嘴里,依然在哼着那首奇怪的……童谣。
【第十八章】行走尸体
我当时吓得不轻,但是不敢喊梁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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