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戒之的目光黯淡下来。单志杰想告诉他,史晓梅不值得他这样。她只是一个变相的妓女,一个骗子。他走过去拉着吴戒之的手:“你得冷静下来,没有什么事值得你虐待自己,让你自暴自弃……”
不知从哪里传来《从头再来》的旋律:“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泪水从吴戒之的眼中汹涌而出。
自称记者的年轻人叫马志宾,是个挺英俊的小伙子,但表情惶恐不安,屁股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双眼盯着赵昭远肩上的警衔。“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
赵昭远说:“你知道史晓梅死了,却刻意躲着,不主动来说明你与她的关系,这是为什么?”
“我只是跟她认识而已,认识她的人成千上万,而且……我不想让妻子知道。”
单志杰打开一盒烟,抽出一支送到马志宾的嘴边:“从头说起,你是怎么遇见史晓梅的?”
马志宾狠狠地吸着烟,浓烈的烟雾缭绕在他的头顶。“那是一个月前吧,我到金田区采访一个区领导。采访对象说很忙,让一个叫冷文彪的陪我吃饭,在座的就有史晓梅……”
其实,这个马志宾不过是一家报社的临时司机,在外面却自称记者,混吃混喝。但单志杰并没有揭穿他。
马志宾继续说:“那个女人挺能说,吹嘘自己如何有钱,如何有广泛的人脉关系。当时我们聊得挺好,后来又一起去泡吧。我觉得她对我有好感,散场后,就提出带她去宾馆,她同意了。”
“你们发生关系了?”
“没有,她让我出钱在宾馆开了两间房,却不让我进她的房门。”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经常来往了。她在东洲无所事事,就是打牌、跳舞、唱歌。我认为她是喜欢我的,一有空就约她吃饭,她从来不拒绝,就是没有一起睡过觉。”
“但你认为她迟早会跟你上床的,是吗?”赵昭远问。
赵昭远说中了他的心思,马志宾受惊般地抬起头。“我是觉得她可能会跟我睡觉,有一天差点儿让我得手了。后来,我觉得她可能在耍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就以投资的名义向她借钱,但每次她都说没有现金。几次借钱不成,我开始疏远她,可她忽然又对我热乎起来。有一天深夜在宾馆里打牌,所有牌友都走了,我们就睡在了一起。”
“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之后有三天她好像消失了似的,我也没联系她。三天后的晚上,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说她一个人在医院里,没人陪,害怕得很。我只好过去。见到我,她又哭又闹,说我是个负心贼,上了她就想甩她。我赶忙好言相劝。她就说,住了几天院,澳门那边一下子没打医疗费过来,想让我垫付一下。我明知她说的是假话,但又推托不了,只得硬着头皮去交钱。本来以为可以摆脱她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她找到报社,说要死心塌地跟着我,要我每个月付她两千元生活费。”
“你同意了?”
“怎么可能?太可怕了。那一夜的事,她不仅留下了脏纸巾,说是可以做DNA,还录了像,说如果不答应就把视频发到网上去。”
“所以你就杀了她?”赵昭远问。
“没有!”马志宾吓了一跳,“我去找冷文彪,想让他出面帮我了结。后来,他老婆出面找到几个女人,自称跟史晓梅是姐妹,让我赔偿一万元钱,从此不再来往。”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是史晓梅死前一个半月吧。我准备付钱那天,突然进来一个姓费的男人,说是史晓梅的男朋友,凶神恶煞的,要杀了我。我多付了一万元才脱身。”马志宾哭丧着脸,“我怀疑这一切根本就是策划好的,纯粹是敲诈勒索。”
“于是你也策划了一个报复计划。”赵昭远盯着马志宾的眼睛,冷冷地说,“你绑架了史晓梅,要她把钱吐出来。她不答应,你就来硬的,慢慢放她的血,用烟头烫她……”
“没有,我没有!”马志宾尖声嘶叫。
“你根本就是一个淫棍,专门骗财骗色。你的惯用手法是把女人灌醉,然后拍照片敲诈,没想到这次被别人耍了。”赵昭远说着,把聚光灯调整过来,正对着马志宾的脸。
“不是这样……”灯光下,马志宾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你做了,不敢承认!”
“没有,我没有!”马志宾声嘶力竭,啜泣着,鼻涕眼泪齐流,整个身子瘫在椅子上,几乎昏死过去。
这时,单志杰打了个结束的手势。赵昭远把询问笔录给马志宾看了,签了字,两个民警把他带了出去。赵昭远看着单志杰:“下一步怎么办?”
单志杰说:“马志宾没这个胆。你们先查一下其他线索,我带罗建华去会会史晓梅的那伙死党。”
侦察员闯进锦绣宾馆的客房时,四个女人正在赌钱。
“我们这不算赌博,只是随便玩玩。”其中一个艳妆女人说。
“认识她吗?”罗建华亮出史晓梅的照片,几个女人个个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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