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冷文彪来往多吗?”单志杰又把话题引向冷文彪。
“只是偶尔辖区发案,我们找他提供些信息。有时候,他也犯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乔副局长曾经帮他打过招呼,所以我们对他就宽容些。”
下一个进来的吴远望就没有李志成的待遇了。单志杰直接问了他那晚请客的过程。原来贾洪良的弟弟是吴远望抓的,此后,吴远望却与贾洪良成了朋友。贾请吴帮忙找一个看守所的领导,为他看望弟弟提供方便。吴远望便找到冷文彪,请他出面请吴戒之吃饭。但不能说一餐饭就害了吴戒之,一餐饭只能提供一个机会。如果没有这个机会,还会有其他机会,关键还是在人。
单志杰感觉吴远望这个人有些油滑,是长期与社会底层、社会阴暗面打交道练出来的那种玩世不恭。这个人肯定与冷文彪交情很深,至少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很深。他问:“你觉得史晓梅的死,哪些人有嫌疑?”
“费长忠。”吴远望肯定地说,“这个人最近很反常,得了失恋疯,经常打骂史晓梅,有一次史晓梅还向派出所寻求保护。”
这时候,单志杰接到了赵昭远的电话,费长忠跑了。
大凡嫌犯潜逃,不论他是否回家,家是必搜的场所。单志杰带队直奔费长忠只有一个老母亲守着的“家”。
费母住在金田区靖夷一桥一带,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看到费母,单志杰吃了一惊,与他预期的简直判若两人。他将费母想象成一个孤僻、势利且思想古板的老太太,结果却发现老人性格坚强,开朗乐观。
“我想你们一定怀疑忠伢子杀了娅娅。”费母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你们的怀疑有些道理。”
“说说看。”单志杰认真地问道。
“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公园里的尸体时,我就猜到可能是娅娅出事了,而且有可能是忠伢子干的。他们的矛盾很深了,而且忠伢子下得手。但我一直劝自己,忠伢子不可能杀娅娅——我是说,他们感情很深,即使有矛盾,也不是仇怨。虽然别人说娅娅有很多个男人,还骗男人的钱,但我不相信。娅娅很孝顺,我生病的时候全靠她服侍,穿衣送饭送钱,守着我住院打针,样样都做,她怎么可能是个靠美色骗取男人钱财的女人?但忠伢子相信了那些传言,恨娅娅恨得要死……”
“你知道你儿子11月1号到4号那几天在哪里吗?”
老太太说:“我没有理由知道啊。忠伢子一个月难得回一次家,更不会告诉我他在哪里。不过,他还算孝顺,每个星期会打电话过来,问问我的身体。”
“10月底、11月初这段时间,史晓梅来看过你吗?”
“10月下旬来过一次吧,后来就没来过。”
单志杰听出她话中有所保留,暗忖她何以如此。
“说实在话,是我那死鬼男人害了儿子。死鬼在世时,把他娇惯坏了,结果坐了牢,废了一生……”她叹了口气,但伤心和痛苦全在心里,脸上依然平静。
“你儿子有些什么朋友?”单志杰换了个话题。
“他那些龌龊朋友,我不认识还好些,他也不会介绍给我这个老太婆认识……”
征得费母的同意,他们查看了费长忠的房间。里面陈设简单,家具表面都落满了灰尘,说明主人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柜子打开,席梦思床搬开,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只有一本相册吸引了刑警们的眼球。
那是一本经过精心整理的相册,每张相片下面都贴了标签。相册分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女人照片与单个文身图案的对应,第二部分是费长忠身体各部位的文身照。单志杰把相册从头至尾全部看完,终于明白了,这是费长忠的文身纪念册,他的全身文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图案:菊花、桂花、玫瑰、牡丹、杜鹃……每朵花都对应一个女人。与史晓梅对应的是一朵硕大的黑牡丹,整个覆盖在他的后背。
单志杰的搜查一无所获,赵昭远对石库房的搜查也劳而无功。
石库房厨房地板上的那些污渍,经鉴定,是杀鸡留下的血迹。彻底检查那间屋子,里外都找不到曾发生激烈打斗的痕迹,没有发现凶器或碎尸工具,更没有与死者相关的毛发或者皮屑。随后,警方搜查了费长忠几个关系比较近的兄弟的住处,也没有发现任何与史晓梅的死有关的证据。
下午,东洲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单志杰接到分局长邓庆辉的电话,说是副市长、市局局长周劲松召见。单志杰怕见大领导,想推托,有什么指示听邓局长传达就可以。但邓庆辉说,周副市长点了他的名。
乔争春、叶有信、侯晓成都在周劲松的办公室里。乔争春对单志杰说:“周市长想听听你们的基础调查情况。”
单志杰说:“目前锁定了嫌疑对象费长忠,但此人十分狡猾,而且有武术根底,被他逃脱了。”
周副市长问:“被害人身份认定了吗?费长忠是不是她的同居男友?”
“被害人身份暂时无法从法律角度认定,但所有的证人都指认了她。而且,她的失踪时间与死亡时间吻合,费长忠对她的指认也十分具体。我们很快就会抓住费长忠的,通缉令已经张贴出去了,他逃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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