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救赎_靖航【完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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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侦探推理] 《非常救赎》作者:靖航【完结】

  【导读】小有名气的交际花陈尸公园,一时满城风雨。公安分局副局长单志杰主持调查,通过破解QQ记录,他发现死者加入了一个所谓的“幻花群”,其成员均是年轻女性,她们以色相为诱饵拉官员下水,然后对其敲诈勒索。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与“幻花群”有牵扯的官员级别越来越高,随之而来的是,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处境也越来越困难。单志杰意识到,他的调查触及了某个权力核心的利益。虽然自己“红缨在手”,但要“缚住苍龙”、战胜对手,他需要更强大的支持……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也是一场耐人寻味的非常救赎……

  当我提笔记录下这个故事的时候,其实我知道,这个故事也许并没有结束。凶手归案后一直不肯认罪,由于无法进行DNA比对,受害人的身份也难以得到百分之百的确认。

  对于我来说,故事的女主人公史晓梅是通过案子,通过别人而存在的。她的死追逼着他们,并由此进入了我的生命。自古便有“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的说法,回过头来看,史晓梅确实是一个可悲的女人,她或许怀抱着某种幻花般的理想,却以荒谬残败的形式表现出来——至少在别人眼里,她是放荡的。

  从内心来讲,我希望她的生命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只剩下公安机关报案记录里的几行文字,以及殡仪馆里无人认领的一撮骨灰。但二十年的公安工作经历却经常提醒我,现实的残酷、人性的残忍、法制的残缺,远远超出一个刑警的思维范畴,比如史晓梅,残酷的事实是,她的不散的冤魂一直追逼着所有认识她的人,无论她欠他们多少,他们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愿与这个故事相关的所有人都能够找到一条自我救赎的路。

  ——摘自单志杰的《办案手札》

  第一章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在处置斗殴案件的现场,单志杰感到自己有点儿神经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疯狂,任何一点儿小事都有可能白刃相见。

  就在这个叫作“城市猎人”的网吧,几个年轻人为了几句话拔刀相向,还高喊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现场已经控制,伤员也都送往医院救治,伤人的被伤的都是年轻人,还有一个身着学生装的姑娘。传统的观念中,她应该是男孩儿们的保护对象,此时却女汉子般冲锋在前,掏出一把刀狂劈乱舞,结果倒在血泊里。

  在这些年轻人看来,杀人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仿佛一个刺激的游戏,鲜亮的、白变红的过程而已。

  单志杰有些疲惫地站在窗前,对面就是梅溪公园,早起的老人已开始进园锻炼,雾蒙蒙的门口人影憧憧。这时,有悠长的警笛声传来。

  “这是谁?东洲老师傅似的……”单志杰问。

  站在旁边的赵昭远说:“我交代过的啊,夜间出警不准开警笛。”

  单志杰经常加班加点,所以更加明白凌晨时睡眠的宝贵。“上午集中大家学习时再重申一次,纳入精细化考评。每个警察的点滴行为都关系到群众对警察的信心,大意不得。”

  多年的刑侦生涯,单志杰已养成习惯,对什么事都一丝不苟,包括每一项制度、每一个要求。刚参加工作时,他跟了一个师傅,是个老刑警。老刑警告诉他:“入警不难,但从警不易,警察每天面临的问题复杂诡谲,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别人的陷阱。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解决任何问题都依法办事。”

  “您这么郑重地告诫我,是不是依法办事很难做到?”单志杰问。

  老刑警幽幽地说:“有时候,正确的事是最难做的事。”

  在此后的警察生涯中,单志杰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赵昭远与单志杰在金星区公安分局共事多年,去年单志杰升任分局副局长,赵昭远提任刑警大队长,两人之间的默契超乎寻常。就像刚才两人的对话,简短、扼要,但旁人听上去却莫名其妙。

  东洲老师傅是一个本地的典故,跟“热屋顶上的猫”意思近似,但更直观。“热屋顶上的猫”可以解释为“烦躁不安、兴奋的状态”,也有人用它比喻恋爱中的男女——情绪不稳定、缺乏理智、易冲动。所谓东洲老师傅,也就是发情的猫,躁动不安,情绪受荷尔蒙控制,而不是受规矩的约束。

  警笛声越来越近,在这寂静的凌晨显得格外不合时宜。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两辆警车停在公园门口,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跳下车,迅速向公园纵深处跑去。不是金星区分局的人,是市局巡特警支队的民警。

  公园里出事了!

  已是深秋,草色枯黄。一具年轻女人赤裸的、伤痕累累的尸体,像一朵凋落的残花,惨白地横陈在草坪的中央。尸体的两腿分得很开,给人性交的暗示,从下腹到腹股沟,割出一个很大的三角形。上半身更是惨不忍睹。皮肉上满是烟头烧烫的伤痕,烧伤下面又是青紫的瘀伤,两个乳房都不见了,只留下两个腐白色的碗大的创口,边沿部分还露出了骨头。脸部已遭毁容,看不出本来面目。鼻子粉碎,原本丰满的嘴唇被割成一瓣一瓣的,附着在整齐的牙齿上,像一朵开败的菊花,一副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舍我其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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