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救赎_靖航【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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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如雪一言不发地侧身打开门,吴少俊沉默地拉了父亲一把,本来幸福的三口人各怀酸楚地走进了家里。从做饭到吃饭,再到儿子回自己的房里做作业,三个人没有说一句话。与妻子在一起,吴戒之歉疚得无地自容;离开妻子,他思念得更加痛苦。这几个月来,别人都以为他是为名誉、为处分、为丢官而痛苦,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为失去妻子的温情而痛苦。

  看完那些聊天记录,何如雪的表情并没有特别的变化。“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也许提供给警方更有用。”

  “我想……我想,让你理解我的处境。”

  “我很理解啊,我也一直没有说你半句。我还是原来那句话,如果你心里有我,你就能抵御任何诱惑,避免任何陷阱。”

  吴戒之辩解:“她们放了药。”

  “第二天乖乖地上床,她也放了药吗?你还把这一切归罪于你的领导,八杆子打得着吗?”何如雪口气冷冷的。

  何如雪说的“领导”是吴戒之原来的主管领导乔争春。吴戒之一直认为,自己落到这步田地,是乔争春在其中使坏。

  说起来,乔争春与吴戒之的关系曾经非常亲密。吴戒之在市公安局人称“一支笔”,写材料来得快,也磨得精。乔争春不论是在县里,还是后来任市局刑警支队支队长、副局长,一旦有拿不下来的重点材料,就请吴戒之帮忙,吴戒之基本上有求必应。

  乔争春任市局刑警支队长时,吴戒之升任政研室主任,专门负责一把手的材料。这时,刑警支队侦破了一个涉黑大案,乔争春要去省厅汇报情况,支队政秘科起草汇报材料,几易其稿,乔争春都不满意,便想到了“一支笔”吴戒之。但吴戒之正在起草一把手的讲话稿,明天就要交局长审阅。刑侦支队的稿子到了吴戒之手里,他根本无暇顾及,只匆匆地瞄了几眼,随手改了几句,就还给了刑警支队政秘科。政秘科接到稿子,如奉圣旨,也不提交乔争春审阅,直接打印装袋。待乔争春坐在汇报席上拿出稿子一看,肺都气炸了。回到局里,把政秘科全体干部臭骂一顿。

  乔争春升任副局长,分管刑侦、办公室、法制。政研室隶属于办公室,相当于局里的调研机构。乔争春上任后,几乎把所有的材料都压到了政研室,吴戒之抗议了几次,无效。而且政研室的材料枪毙率大幅提高,搞得几个笔杆子怨声载道。不久,吴戒之提了办公室副主任,还是分管政研室和情报中心工作。情报中心的工作还好说,但他分管的材料工作在乔争春那里再也顺不了气。

  吴戒之在机关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业务熟悉,理论水平高,也懂得人际关系网的重要性。这个网必须结得有弹性,该松时松,该紧时紧。如果不该松的时候太松,一牵一扯就会散掉,自己成为孤家寡人;如果不该紧的时候太紧,你来拉我来拽,结成死结,就会成为别人的陪葬品。

  原来市局有个政治部副主任,与分管政工的副局长走得近,走成了死结。那个副局长临近退休,用人方面很强势,霸蛮地把包括副主任在内的一批自己人提拔了,得罪了很多人。副局长退休后,那个到了副处级岗位的原政治部副主任犯了一个小错,要是放在平常,党政纪处分根本够不着,却被给了一个降职处理,灰溜溜地离开了领导岗位。

  吴戒之在与乔副局长的过招中,慢慢地体会到了那个原政治部副主任的处境——他是没有把握好这个网的松紧度啊。吴戒之想搞好与乔争春的关系,但这个网的松紧度却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把握的。

  紧接着,几件事把吴戒之逼到了悬崖边。一是乔争春与政研室主任孟兴华以编辑调研期刊的名义向各县市区收取赞助费,却不交到编务室统一开支,私分了;二是局里举办调研文章竞赛,某赞助单位的五万元钱没有上账;三是办公室调整分工,让他分管情报分析室,办公室主任让吴戒之说明上述两笔钱的去向。

  为什么调整分工?为什么调整分工后,让吴戒之说明钱的去向?因为局长周劲松和办公室主任听到风声,说两笔钱是吴戒之私自开支了。最后的调查结果是,这两笔钱被政研室主任孟兴华挪作他用了。孟兴华被给予行政记过处分,调往金明分局某派出所当民警。所谓乔争春的问题,都是孟兴华污蔑的。

  这时,吴戒之已担任监管局政委,孟兴华的处理结果让他不寒而栗。他担心,孟兴华的命运有朝一日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果然,吴戒之被陷害了。

  很久以前,吴戒之就知道乔争春与费长忠、冷文彪的关系,而史晓梅与费长忠、冷文彪关系密切。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吴戒之不信。

  何如雪却对吴戒之的推断全盘否定。特别是吴戒之的“领导陷害说”,那不过是吴戒之为自己的过错编理由、找借口,推卸责任,不敢勇敢面对,这只会让她更加看不起。

  “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相信我。”吴戒之近乎哀求。

  何如雪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那种鄙夷、轻蔑,让他无地自容。“我相信了你,一切就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门“咔嚓”一声在吴戒之面前关上……

  周一上午,单志杰召开了刑警大队的每周例会。李日高的电话进来时,单志杰看了看表,原来已到了中午。他这才记起,昨天约了李日高和郝大平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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