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愤愤地回到车上,继续监视着那辆轩逸。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周围依然没有动静。夜幕降临,阿毛正在车里打盹,轩逸却发动了,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的青年坐在驾驶座上。阿毛立即跟阿彪商量,阿毛还是开自己的长安之星,阿彪驾驶摩托车,两人轮流跟踪。
棕发青年费了一番周折才把汽车发动起来,看来青年对驾车并不熟悉。阿毛等轩逸开上大街才跟上去。没多久,前面的车进了金星区,沿梅巴大道往西开。阿毛估计轩逸可能要去江南大酒店,他自动退出跟踪,让摩托车跟上,自己抄小路到下一个路口,果然等到了轩逸。
再经过两个红绿灯,阿毛在车流中搜索,惊讶地发现还有一辆车也在跟着轩逸。那是一辆银色的凯越,在车流里一点儿也不显眼。他在电话里把凯越车的情况告诉阿彪。阿彪认出开车的是梅林农家乐的老板李日高。“这小子会不会把我们的事搞砸了?”
阿毛说:“李日高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不用担心。”
轩逸进入江南大酒店,那个青年把车停好,自顾进入大堂,坐电梯到二十二层。他掏出房卡打开一间房,一个妖艳女人把他迎了进去。不久,那个青年出来了,戴了一顶鸭舌帽,换了一件风衣,坐电梯来到十七层,又转员工电梯下到停车场。青年在停车场兜了一圈,才驾驶轩逸离开。
青年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但李日高的出现让阿毛有些不安,尤其是当他看到李日高在江南大酒店门口换乘一辆五菱之光时,心里更急。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李日高,吓唬、制造事故、正面接触都不合适,也来不及。
轩逸在梅巴大道突然掉头往南,开上梅溪西路。这是一条没多少车流的盲肠街,越是往南越是安静。阿毛知道前边有一条小道可走,他电话指示阿彪停在路口,自己径直跟了过去。如果轩逸停在某处的话,他就抄小路离开。果然,轩逸在一个冷僻的路口停了下来。阿毛躲无可躲,只得径直开上小路。
十分钟后,阿毛接到阿彪的报告。轩逸掉头上了梅巴大桥,让他在金星区桥头接应。这次轩逸没有兜圈子,阿毛与阿彪会合后,看到轩逸直接开进了恒天宾馆地下停车场。阿彪一路跟着,避开宾馆的正门,把摩托车停到球场旁边的车辆寄放处,再一路小跑赶回宾馆。
这次,他没有再看到李日高的五菱之光,也没有看到李日高本人,却在大门口看到冷文彪穿着一件戴帽子的外套,佝偻着腰,进入了宾馆大堂。冷文彪没有上电梯,而是踱到大堂一侧的鱼缸旁边,一边观赏着热带鱼,一边打电话。先期进入宾馆的阿毛有些犹豫不决。他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形势,一直跟着的李日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跟丢了呢,会不会是换了跟踪方式?要不要先向费长忠报告一下呢?
突然,冷文彪扭身往左边的消防楼梯走去。阿毛知道那条楼梯通向翠微轩清吧,还可以往上进入阿丝玛休闲中心。他刚要追上去,却被两个戴蓝牙耳机的粗壮男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其中一个掏出警官证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们是警察,跟我们走一趟。”
阿毛朝冷文彪消失的方向瞥了一眼,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当阿毛和阿彪费尽心思跟踪冷文彪时,警方接到报案:冷文彪的妻子夏茜死了,死在城市西郊的西苑公园里。
公园里警灯闪烁,350兆对讲机发出沙沙声,单志杰眼前浮现出夏茜倔强地对抗警方讯问时的模样。一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就这么死了。
那是个修整后准备植被草皮的秃坡,坡很陡。夏茜仰面躺在坡下,双手反绑在身后,嘴巴张开,似在喘气,脸上有划痕,渗出丝丝血迹。
“被发现时,嘴里塞着布团,抢救时取出来了。”最先赶到现场的派出所副所长文韬介绍说,“她身上带着一个女性常用的那种小皮包,包里有证件,能证明她的身份。”
单志杰问:“钱呢?”
“皮夹里有一百多元钱,还有银行卡。目前为止没有发现抢劫的迹象。”
单志杰看着夏茜滚下来的山坡。山坡上有松土,有尖石,有明显的滚动痕迹,中坡地段遗落有一块暗红色的毛毯。“现场开始勘查了吗?有什么发现?”
文韬说:“分局的范友才正带人拍照,并对山上的脚印进行模拟。但据说今天下午来了几伙游人,脚印比较杂乱,可能没多大指望。”
一案未破,一案又起。上一年度的综合考评刚刚结束,新的考评年度第一个月还没过半,就发生两起命案,远远超出了目标,分局长邓庆辉肯定会说重话,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乔争春肯定也有话说。单志杰把范友才叫到身边,要求他不论是法医还是痕检,必须过细再过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范友才带人搞完法医检验工作已经是凌晨。回到刑警大队,他又进了检验室,把现场提取到的丢弃物在显微镜下进行检查,写出检验报告;把制作的脚印模型编号,并输入电脑,与已知嫌疑对象的鞋子进行比对;对现场提取的烟头进行化学检验,结果发现是半个月前遗弃的。
他正准备离开检验室,突然,一个微小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视线。现场带回来的暗红色毛毯上有几丝银白的东西。在显微镜下查看,有点儿像加过工的动物毛或羽绒。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但他还不能肯定。他又取出“11·4”案件的证物进行比对,一只透明塑胶袋里的几丝银白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将在毛毯上发现的银白色羽绒与这个塑胶袋里的物证一起放在显微镜下,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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