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
“每次的组织者是谁?谁做决定?”
“每次都是夏茜组织的,但能说到点子上的还是乔喜芝。她见过世面,看事情看得准些。”
“那天晚上到警苑小区吵闹,也是乔喜芝策划的?”
“当晚我们在一起吃饭。听说姓吴的离婚了,乔喜芝便说这是姓吴的金蝉脱壳之计,今晚必须吵死他,否则以后没机会。开始史晓梅有些拉不下脸,乔喜芝就有意灌她酒。史晓梅一醉,便一身豪气答应了。乔喜芝就分工,史晓梅主吵;王文莉假装劝和,贴身保护她;我和罗娜、李立芳注意周围情况;夏茜和乔喜芝电话遥控指挥。”
姚晓峰就需要这种具体的回答。“网上关于吴戒之的帖子,你们是如何策划的?”
“是乔喜芝列出提纲,夏茜提供事实。我还听说……”说到这儿,刘丽华有点儿犹豫,“乔喜芝说她跟你们局里的一个局长关系好,却总是抓不到他的把柄。”
因为涉及内部的事,姚晓峰考虑,讯问乔喜芝的时候,最好有纪委干部在场。他拨通分局局长唐伟杰的电话,唐伟杰让他等着,他要向周劲松汇报情况。几分钟后,唐伟杰打来电话,说市纪委纪检一室主任胡文跃马上过来。
趁这个空当,姚晓峰跟谭浩然联系。谭浩然说他正在查交管部门提供的视频,寻找罗娜死亡案中的那辆有嫌疑的韩系车,只是那种车太普通了,目前还没发现什么。
纪检一室主任胡文跃到了,姚晓峰和他一起进了讯问室。乔喜芝若无其事。铁制的讯问椅有些凉,她微笑着把围巾垫在上面,跷起二郎腿。只是她脸上的微笑,仿若开败的大丽菊。
“乔喜芝,你涉嫌用色相勾引国家干部,然后对其敲诈陷害,我们有大量人证物证可以证明。”姚晓峰开门见山地说。
乔喜芝慢悠悠地说:“我是个受害者。我被某个领导干部以恋爱之名玩弄,我何罪之有?”
胡文跃问:“你说的领导干部是谁?”
“乔争春。”
“什么时候认识的?”
“前年夏天。”
“你们发生过性关系吗?”
“那还用说,我都数不过来。”
“有没有留下证据呢?”
“他哄骗我说,要跟老婆离婚,然后跟我结婚,我怎么会想起留那些证据呢?”
“那有没有人证呢?”
“他一直要求保密,所以我也没跟别人说。”
姚晓峰觉得,再让胡文越这么问下去,乔局长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些都是乔喜芝的一面之词,他本能地觉得乔喜芝没说实话。视频证据是“幻花群”的一贯手段,乔喜芝竟然没有对乔争春用上,这有点儿让人难以置信。姚晓峰说:“乔喜芝,你刚才说你是受害者,那“幻花群”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们想为吴戒之翻案,那事扯不到我身上来。”
“真的吗?”姚晓峰拿出一沓聊天记录,“聊天记录能证明,幻花Q群是你提议建立的,集合了六个成员,夏茜是罗娜向你推荐的。”
“是有个幻花群,那不过是女人聊私房话的地方。”
姚晓峰翻开聊天记录:“你指点王文莉拿到夏佐的精液,用录音笔录下夏佐行贿受贿时打的电话,然后敲诈夏佐。”
“那不过是瞎胡闹的时候说的。”
“法庭恐怕不会同意你的说法。你的同伙证明,你们聚会时,你也是这么指点她们的。要不要看看李立芳和刘丽华的交代?”
乔喜芝默默地看着地板,再也无法狡辩。
从讯问室出来,姚晓峰接到谭浩然的电话,查看监控视频后终于有了发现。案发当晚,那辆韩系嫌疑车的最后落脚点是梅溪风光带。接着,痕检结果也出来了。从罗娜死亡现场提取的指纹和毛发是冷文彪留下来的。罗娜是最接近贩毒团伙的人,估计是被杀人灭口了。而贩毒团伙前两天就藏匿在梅溪风光带尽头的榨油坊里,那辆韩系车的去向,正好印证了冷文彪的杀人嫌疑。
第二十一章
经过一天的讯问,郑文军耗尽了力气。主审刑警支队副支队长侯晓成抛出的一个个证据,让郑文军的心理防线一溃千里。
特别是那件鸭绒背心,是前年他去北欧考察时买的。当时,同团的人都嫌太贵,但他觉得这种东西在国内听都没听说过,便想买一件回来炫耀,也算留个纪念。回到东洲,一入冬,他便穿在身上,逢人便夸耀:“看,这么个背心,好几万呢。”
去年,一位省领导到金田区考察,他为了献殷勤,帮着领导提公文包,却把自己的手包夹在腋下,结果手包的拉链刮破了背心的两根丝线。两根丝线无伤大雅,而且在腋下,别人看不见,所以他还是一直穿着,没想到掉出来的鸭绒成了他犯罪的铁证。
郑文军说,他本来不想杀人的。他把史晓梅约到恒天宾馆,先是动之以情,好合好散嘛。但史晓梅不吃这一套,她提出要五百万。她说,她知道郑文军在分管工程建设中耍了不少手脚,知道他帮着冷文彪贩毒,所有的一切,都足以置他于死地。史晓梅点出的那一桩桩、一件件,让郑文军从心底里冒出冷气。不过当天,郑文军没有与史晓梅翻脸,两人扯了一气花边新闻,还一起吃了晚饭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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