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使自己更隐秘,它不断改名,甚至还曾被简称为“行动”,当然也包括“影子委托人”“心中的刺儿”“麻烦终结者”“墓地之风”和“灰狐狸”等。指挥官对最后一个名字的喜爱程度足够使它能被用作他自己的代号。获得任命后,戴尔・柯蒂斯中校消失了,他成为了灰狐狸。后来,该部门改名为“情报支援部”,但“情报”这个词比较引人注意,所以又改成——TOSA,技术行动支援局。
2009年,格雷・福克斯[17]最重要的猎手退役。这时的福克斯,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任职了六年,满脑袋都装着真正的秘密。他出发去蒙大拿州的一间档案室,去找寻自己的得力干将。办公桌上只有一台电脑,柯蒂斯中校只能坐在办公桌后面来找。不过,拥有进入美国国防部系统的所有口令已是很不错的开局了。过了一周,屏幕上出现的一副面孔把他愣住了。克里斯托弗・基特・卡尔森中校——那个把他从沙伊赫考特山谷背出来的人!
福克斯查阅了卡尔森的履历表。实战士兵、外语奖学金、阿拉伯问题专家、通晓多国语言、“猎人”。福克斯伸手抓向桌上的电话。
基特・卡尔森不想第二次离开海军陆战队了。不过第二次争执的结果还是上面赢了。
一周之后,他走进格雷・福克斯的办公室。办公楼不高,坐落在北弗吉尼亚一片树林中。他注意到走过来迎接他的人有些跛。墙角支着一根拐杖,贴着游骑兵第七十五团的标志。
“还记得我吗?”中校问道。基特・卡尔森想起了那刺骨的寒风,战斗靴下那些鹅卵石,背上快要把他压断的重量,还有想立时死在那里的筋疲力尽的感觉。
“很久了。”他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离开海军陆战队,”格雷・福克斯说道,“但我需要你。另外,在这栋楼里,我们只用第一个名字。其他的,比如‘卡尔森中校’,从此都不再用了。对于这栋楼以外的整个世界,你只是‘追踪者’。”
多年以来,追踪者都是一个人单干,在追踪六名国家通缉的头号敌人时也一样。贝图拉・马哈苏德,巴基斯坦塔利班,于2009年在南瓦济里斯坦[18]的一间农舍里,被无人机炸上了天。阿布・耶齐德,“基地”组织创始人、“9・11事件”的资助人,于2012年在巴基斯坦另外一起无人机空袭中死亡。
是他第一个确认了库威迪是本・拉登的私人信使。库威迪最后一次长途驱车穿越巴基斯坦时,无人侦察机一直跟着他。令人惊讶的是,他没有开往山区,而是走的另外的路。他因此发现了本・拉登在阿伯塔巴德的一处据点。
也门裔美国人安瓦尔・奥拉基被发现用英语在网络上布道,是因为他在北也门邀请自己的美国同伴萨米尔・汗——圣战分子刊物《激励》的编辑——加入他的组织。库索,一直被追踪到他在南也门的住所。无人机在他睡觉时发动了另外一次空袭,一枚地狱火导弹从他卧室的窗户飞了进去。
2014年的某个早晨,树木刚刚发芽,格雷・福克斯走过来,拿着一份信使从椭圆形办公室递来的“总统调查”。
“又是个网络吹鼓手,追踪者。不过很奇怪,没有名字,没有面貌。完全没有线索。他是你的了。想要什么尽管说吧,‘总统调查’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说完,他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有一份档案,不过内容很少。2011年9月2日,大约两年前,奥拉基和他的同伴死在北也门的一条道路旁边。之后不久,这个人做了他的第一次网络直播布道。奥拉基生长在新墨西哥州,有很明显的美国口音,而这个传教士听起来更像是英国口音。
已经有两个语言实验室做过尝试,追踪这个声音的源头。其中一个位于马里兰州的米德堡,庞大的国家安全局总部。那里的侦听员可以截听世界上任何通过手机、电缆、传真、电子邮件或是无线电进行空间传输的对话的任何部分。不过他们也从事一千种语言和方言的翻译工作,还有密码破译。
另外一个隶属于陆军,在亚利桑那州的瓦丘卡堡。他们和他想得大体一致。最接近的想法是:巴基斯坦人,出生于一个有文化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家庭。传教士的语调和英国殖民地国家的有些类似,每个词发音都结束得很短促。不过有个问题。
奥拉基说话时以本来面目示人。传教士和他不同,一直盯着镜头,但从来没露出过自己的容貌。他戴着传统的阿拉伯头巾,但用头巾的尾部从脸上蒙过去,塞在另外一边,只有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档案里说,纺织物可能会使声音失真,这更可能使实验结论沦为猜想。代号为“编队”的计算机能分辨世界范围内的口音,但它也无法给这个声音归类。
追踪者向所有的站点和情报机构发出请求,希望得到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情报。该请求将发往和圣战者对抗的二十个海外情报机构。首先是英国的情报机构,他们尤其重要。他们曾经统治过巴基斯坦,至今还和那里有着很好的联系。他们在伊斯兰堡的秘密情报机构规模庞大,而且和相对更大些的中央情报局关系紧密。这些情报局都会收到他的信息。
52书库推荐浏览: [英]弗·福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