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发生了两起西方国家突击部队针对临海滩涂的攻击。海军陆战队员从悬停的直升机上通过绳索从天而降。一艘滞留的船只被营救了。索马里警卫开火迎击,打死了两名海军士兵,但索马里人就惨了——除了两个人,全都被击毙。那些人现在还全部关在塞舌尔的监狱里。
阿里・阿布迪不是英雄,他也一丁点儿都没有想过要成为那样一个人。一想到那些“猛兽”戴着夜视镜,穿着黑色制服,拎着闪闪发光的冲锋枪,横扫他现在正住着的砖头和泥巴建成的堡垒,他就恐惧得脸色发白。
另外,他终于想退休了。弄一大笔钱,离索马里远远的,去一个文明的地方,最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他对着卫星电话说道:
“成交,加里斯。”然后他告诉加里斯一个账号,“从现在开始,我为你工作,加里斯先生。但你要明白,我会尽快以五百万美元解决,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得准备需要四周时间。”
伊万斯想,现在已经过去十四天了。但从被劫持到被释放只有六周时间,已经是创纪录了。
“谢谢你,我的朋友。让我们一起结束这桩可怕的生意,回归文明的生活吧……”
他挂断了电话。远方的阿布迪也把电话挂了,回到那个堡垒。两个谈判专家可能是没有使用索马里的电话网,但这对米德堡和切尔腾纳姆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他们听到了他们俩人说的每一个字。
遵照命令,米德堡将电话的内容跨越美国各州,传送至技术行动支援局。后者又将该内容拷贝一份发给了在伦敦的追踪者。一个月时间,追踪者考虑着。时钟咔嗒咔嗒在响。他把自己的黑莓手机放进口袋。北部郊区的普尔港已经进入了视野,追踪者努力找寻着汉姆沃斯的踪迹。
“头儿,这可是很多钱。”
木马成就显然是家很小的公司。追踪者估计,公司是以历史上那个经典的骗局命名的。但眼前这个男人和当年的希腊大军相比实在是差太远了。
这是郊区的一排普通的房子,公司就在其中的一间。追踪者估计公司只有两三个人。餐桌对面冲着他的这个人显然是其中的主要角色。追踪者觉得他是前皇家海军陆战队队员,是一名高级军士。
维勒说的是一摞砖头那么厚的五十美元的钞票。
“那么你到底想要我们做什么?”
“我希望不招惹任何麻烦地,把一个人从伦敦的街道上弄走,带他去一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在那儿待一个月,然后从哪儿来,放回哪儿去。”
维勒仔细想了想。他非常清楚绑架是违法的。不过他的哲学是军人式的,非常简单。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后者有太多太多都逍遥法外呢。
把人弄死也是违法的。不过他有两个小女儿在上学,如果有哪个蠢货胆敢惹到她们,他会毫不犹豫地送那个家伙去另外一个可能更美好的世界。
“这家伙有多坏?”
“他帮恐怖分子,悄悄地提供资助。他现在正在帮的这个已经杀了四名英国人和十五名美国人。他自己就是个恐怖分子。”
维勒哼了一声。他曾经去过阿富汗的赫尔曼德三次,亲眼看到自己的战友死在面前。
“有保镖?”
“没有,偶尔会租辆车,有个司机。通常是辆黑色的出租车,停在街边。”
“你有地方让他待吗?”
“还没有。不过我会有的。”
“作决定前,我得踩下点儿。”
“你要是不那么做,我现在就走。”追踪者说道。
维勒的目光从那摞美元上挪开,审视着桌子那边的这个美国人。他没说话,也不需要说什么。他确信这个美国佬也亲历过战斗,听见过子弹呼啸而来,看到过战友中弹倒地。
“我开车去伦敦。明天可以吗,头儿?”
追踪者微微一笑,他意识到这个男人当面对他的称呼,就是英国特种部队的士兵称呼军官的方式,不过在背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通常是鲁伯特[53],有时候更糟。
“明天很好。再给你一千美元。你说‘可以’,就拿去花,不要就还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会说‘好’还是会还给你?”
追踪者站起身,准备走了。
“维勒先生,我想我们都知道规矩。这一带你和我都很熟。”
追踪者走了,留了个接头地址和时间。那里离大使馆很远。布莱恩・维勒把那块“砖”拿过来数了数。两千五百美元。开销只需要五百美元。美国佬会提供藏身地点的。他有老婆,还有两个要上学的女儿。他要养活全家,可这身本事在教区牧师的茶会上并不太有销路。
他记下地址,找了个和自己一个突击队的战友,花了一个礼拜准备这件事。然后他告诉追踪者:可以。
阿里・阿布迪鼓起勇气去见阿弗里特。
“事情进展顺利,”他报告说,“我们能从马尔默号上拿到一大笔赎金。”
然后他又说起另外一件事。
“那个白人小男孩。如果他死掉的话,事情就麻烦了。时间会向后拖,赎金也会少。”
他没有指望欧洲国家的突击部队在营救行动中横扫海滩。那只是他自己的噩梦。倒是很可能激怒他面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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