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死?”军阀大声问道。
阿布迪耸耸肩。
“谁知道呢?感染,败血症?”
他的策略对头。加拉阿德湾有一个医生,至少还懂点基本的急救常识。实习生还被关在地窖里,伤口已经消过毒了,还绑了绷带。阿布迪对此也无能为力,他也不敢做什么。
“那个地方到处都是鹿,”中介公司的人说道,“雄鹿都快发情了,狩猎季就快到了。”
追踪者微笑着。他在扮演无害的美国游客。
“噢,雄鹿很安全,不用担心我。不,我只想去写我的书。所以我需要绝对的安静。没有电话,没有公路,没有人来,没有打扰。林间小径旁的一间小屋,可以让我在那里写那部美国小说。”
房产经纪对作家有点了解。一群怪人。他又敲了敲键盘,盯着屏幕。
“我们的目录上有一间捕猎住的小房子,”他确认道,“到狩猎季之前都是空的。”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面,查了查坐标,在地图上一块原生态的区域轻轻敲了敲。那里没有城镇、乡村的标识,甚至连公路的标识都没有,只有一些像蜘蛛网一样的小路穿过那里。那是在凯斯内斯郡的北面,是到彭特兰湾地区之前,苏格兰的最后一个郡。
“我有些照片。”
他把客户带回电脑屏幕前,滚动屏幕,展示一组照片。那是一个圆木搭建的小屋,坐落群山之中的一个峡谷,四面是无边无际、起伏无垠的石楠木海洋。在那种地方,如果那个都市混蛋试图逃跑,不出五百码就会被两名海军陆战队员抓住。
房子里有两张床,厅很大,还有厨房和浴室,一个大壁炉,还有一堆圆木。
“我想,我很确定我找到了自己的香格里拉。”作家游客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弄银行的账号。美元现钞可以吗?”
现钞很好使。具体的方位和钥匙几天之内就会送来,不过是送往汉姆沃斯的。
穆斯塔法・达达里在伦敦自己没车,他也不开车。一直以来停车都是开车人的噩梦,没有车就不用担心这些。他住在骑士桥地区,只要出价高,出租车不是问题,肯定有,而且非常方便。不过打着黑色领结,衣冠楚楚地赴晚宴的话,他就得找车辆租赁公司了。他总是找同一家公司,通常都是同一个司机。
他在离住处一英里外的地方和朋友一起共进晚餐。餐毕道别后,他用移动电话告诉司机来饭店的门廊,不过门廊边上有黄色警示线,整日禁止停车。在街角的司机接了电话,发动引擎,踩下油门。车只挪动了一码远,后轮的车胎就爆了。
司机下车检查,发现自己在方向盘后面打盹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无赖在车胎下面悄悄放了一小块方形的胶合板,板上插了根钢钉。司机给他的客户打电话,解释情况。他得换轮胎。不过因为这辆豪华轿车车体很大,非常沉,所以需要些时间。
达达里先生站在门廊下,其他客人从他身旁陆续离开。这时,街角开来一辆出租车,空驶灯亮着。他抬起手,出租车调转方向,朝他开过来。真走运,他想。他钻进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出租车朝那个方向开去。
顾客坐下后,伦敦的出租车司机一般会将后门锁上,这是为了防止顾客不给钱逃逸,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企图钻进车里骚扰顾客的人。不过这次这个蠢货看来是忘了。
豪华轿车的司机蹲在那里,正在摆弄他的汽车千斤顶。出租车差不多开出他的视野,然后突然转向,朝路边开去。一个壮汉拉开车门钻了进来。达达里出言抗议,表示这车已经有人坐了。可那个壮汉重重地关上车门,说道:
“说得没错,老爷,不过是我。”
这个巴基斯坦大亨被一只胳膊死死地夹住,嘴和鼻子则被用一大块泡了麻醉剂的垫子使劲捂住。二十秒钟之内,他就不再挣扎了。
出租车开出一英里远,然后换了一辆小型厢式车。开车的是第三名前突击队队员。出租车是他们另外一个战友讨生活用的,他们借了来。这会儿按照事先说的把车停好,车钥匙放在了车座底下。
两个人坐在司机后面的长条座位上,他们的客人人事不省,夹在他们俩中间。车从伦敦北部远远开出后,他们把他塞进车座后面的一个单人床上。中间有两次,他试图醒来,但随即又被迷晕了。
路途很远,不过有车载卫星导航系统和全球定位系统指路,他们只用了不到十四个小时。最后一截路需要推车,花了点时间,不过太阳下山的时候他们就开到了。布莱恩・维勒打了个电话。这附近没有天线,他事先买了部卫星电话。
追踪者给爱丽儿打了个电话。他用的是自己的保密专线,米德堡或是切尔腾纳姆都监听不到。弗吉尼亚的森特维尔这会儿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左右。
“爱丽儿,你还记得你调慢的那台伦敦的电脑吗?你现在能发个邮件,弄得好像是从那台机器发出来的吗?”
“当然,中校。我从这就可以连上它。”
“你不需要离开弗吉尼亚,对吗?”
爱丽儿很困惑:这些人但凡有口气儿的,在网络的事情上怎么都这么幼稚呢。他敲几下手指,就能“变成”穆斯塔法・达达里,还能从伦敦的佩尔汉姆新月社区发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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