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个“人”把我拖到了窗边,“呼啦”一声,背后的窗户竟然如同被人推开一样自己就打开了,半张脸的孩子怪笑着猛地一下跳到了我的身上,用力一按,我整个上身都被他压得躺在了窗台上……
显然,他们两个是想把我从窗口推出去,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我肯定活不了。
虽然挣脱不了他们两个的束缚,但我还是试图挣扎,拼尽全力抬手就抓向了旁边的胖男人……
然而我一把抓下去却只抓了个空,我根本碰都碰不到他,他就像有形的空气一样,一抓就散。
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宾馆差点被那个半张脸的孩子掐死时,白鸢进来后说的一句话,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半张脸的孩子,只看到我自己在掐自己……
也就是说,如果我被他们从窗口推下去,那么在别人眼里,我也只是自杀……
想到这里,我彻底慌了,我不能死,也不想死,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如此安慰着自己。
而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阵嘹亮地铃声,这种时候了,谁会给我打电话呢?
如果正想杀死我的两个都是人的话,这种时候我当然没工夫接电话,但他们是鬼,或者可鞥只是我心里的幻觉作祟,我根本无计可施。
于是我从裤兜里把电话掏了出来,接通之后在胖男人的扼掐下嘶哑地问:“哪位?”
电话里传来曾启华的轻笑声:“张医生,你好。”
“我,我现在可能不太好……”我苦笑了一下,只说话的功夫,身体又被那两个东西往窗外拖出了一大截……
“呵呵,我猜到你今晚可能会出事,所以故意打电话来慰问一下你。”
曾启华的声音很随意,明知我出事了,却完全听不出他的语气里包含着丝毫的意外。
“曾启华,你想怎么样……你,你最好快点说,我怕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放心吧,我就是要救你的命的。”
没想到我都这么说了,曾启华还是在电话里笑了起来,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透过听筒可以听到打火机打火的声音,应该是在点烟。
随后,曾启华的声音又从电话里传来:“忘了多久以前了,我听过一句话,人性叵测,鬼由心生……”
曾启华这话出口,我心里猛地一震,这不是我毕业时系主任杨教授在我同学录上留的那句话吗?
为,为什么曾启华会知道?
这时曾启华又说:“张医生,鬼源于心,心里有鬼眼前就有鬼,心里没鬼,眼前就没鬼,很多人都怕鬼,越是怕鬼,越是恐惧,越是恐惧,鬼就越来找你,有句话叫‘鬼怕恶人’,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曾,曾启华,我很想继续听你长篇大论……”
我用一只手抓着窗户框,身体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可是……可是估计我快没命继续听下去了……”
“呵呵,张医生,该说的我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
曾启华在电话那头说:“人,干嘛要怕鬼呢?不管那些东西是由你创造出来的,还是被你招引过来的,都无所谓,也许他们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愤怒和恐惧会让你迷失,有时候简简单单的平常心,能救你的命……”
“虽然听不懂,但我还是……还是得谢谢你的废话……”
听曾启华说完,我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是他声音的魔力,还是那些话的作用,一瞬间,我心里的恐惧感逐渐消除,因为惊恐而麻木的手脚也逐渐恢复起了知觉……
是啊,人为什么要怕鬼呢?恐惧和愤怒只让我们懦弱。
我使出全身力气抬起头来,直视向了正趴在我身上那个半张脸的孩子,我已经见过他很多次了,但这一次,是我第一次毫无恐惧第注视他那张惊悚狰狞地脸。
奇怪的是,被我如此坚定地一注视,正在我身上怪叫的小鬼突然就愣了住,用一种从未表现出来过的惊慌失措的表情盯着我,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
“我干嘛要怕你们呢?”
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故意对他们说,但当我的话出口,两只鬼都愣了住,更有一个念头猛然间在我心底产生。
他们不是幻觉,他们就是鬼。
其实,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答案,但出于恐惧,我却一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甚至在心里抵触“鬼”这个字。
可真实的永远是真实的,与其逃避,倒不如勇敢去面对。
趁着半张脸的小鬼失神之际,我再一次抬手抓向了他的脸……
一瞬间,小鬼就像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完全没了踪影,又笑了一下,又转身望向身旁拉扯着我的那个胖男人,他也已经不知在何时就消失不见了……
我拼尽力气又把自己的身体拉回了窗口中,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休息了一会之后,我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包烟,都说抽烟可以压惊,我以前从没试过,现在却想试试。
我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随后被呛得咳了半天,但心里却无比地舒畅,也完全没有把烟扔下打算,于是就这么一根接一根地抽了整整一包,这才又把电话举了起来,拨给了曾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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