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是睡眠瘫痪的,二号这个是……深度——不对,是做梦了。”
“没错,当一号进入睡眠瘫痪后,二号进入了梦境,后来同时结束。”
“‘同时’结束?”
“……那时候一号已经跑到了栏杆上准备跳下去。”
“等会,你的意思是说,一号在睡眠瘫痪下身体醒来,然后跑去跳楼。接着在她要跳下去的瞬间,一号二号的大脑同时醒来?”
“多半如此。”
墨雅轩听着两人穿过墙壁的朦朦胧胧的声音,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什么。
下午刚起床,她就跑去找了林海,然而却找不见。问了不知多少人,才终于发现了林海的所在。这家伙躲在研究院人迹罕至的角落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棵大树,一动不动。
因为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情况,她躲在一旁盯着那家伙许久。夕阳快落下时,那家伙终于挪了窝,开始向院外走去。也不知起了什么念头,墨雅轩悄悄地跟在他身后。
林海坐上辆出租车,墨雅轩也坐上辆出租车,一路尾随。
她快步跑过小路,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前方的道路不知延伸到什么地方,而右侧的小巷蜿蜿蜒蜒,也通往未知的深处。
“跑到哪一边去了?”墨雅轩咬着牙咒骂着那家伙。
她试探着走进小巷。小广告和涂鸦遮盖了原本的墙面,绕满电线的木杆子滋滋作响,黄色的光忽明忽暗,空气腐朽而肮脏。墨雅轩独自一人走在这狭隘的小巷里,追踪着消失的目标。
这小巷像是城市的旧伤疤,被新的高楼和柏油路所遮掩的不愿意被人们所看见的历史。你在地图上,在广告牌间行走时,永远不会想起的城市的过去。墨雅轩突然想起自己过去也曾经走在这样的小巷里……很久远的记忆了。她四下张望试图找到那个熟悉的、衰衰的背影,但却一无所获,她烦躁地越走越快,越走越深。
一只手拍在她的肩上。
墨雅轩先是一惊,然后又长出了一口气:“你想玩躲猫猫吗——”
男人攥住她的手把她按在墙上,一把小刀横在她的喉间,冰冷的刀锋抵在动脉上。
不是林海,墨雅轩确实把他跟丢了,而且陷入了更大的麻烦中。
“不是躲猫猫哦,小妹妹,”男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气味,“深夜来这种地方是来干嘛?偷男人吗?”
墨雅轩使了下劲,发现动弹不得,本来用来防身抓住钥匙的手完全被制住了。
“最近手头有点紧,把你的钱都交出来,说不定可以放过你。”男人把余下的一只手向她的腰部摸去,但很明显不只是出于钱财的目的。墨雅轩感到一阵恶心,狠狠地抬起膝盖,向男人的裆部顶去。
男人低呼一声,松开了他的手,但是却没有受到太大伤害。本来在影视剧中很容易完成的动作,墨雅轩却没做成,因为她也不知道究竟踹哪个位置伤害最大,而且灯光昏暗空间狭窄,这一击似乎只是击中男人的小腹。
“妈的你这烂婊子!——”男人大怒,挥刀刺来,但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没发挥好。刀锋滑过墨雅轩的左肩撞到墙上,发出铿锵之声。墨雅轩借着这机会用尽全身力量撞开他,向来路狂奔。
左肩的刀伤传来刺骨而冰冷的尖锐痛感,她用手捂在伤口上,湿漉漉的。墨雅轩呼吸急促,心脏发疯似的鼓动,她听见男人叫骂和脚步声,但一刻也不敢回头看。她的体能不如男人,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求生的本能。
大脑一片空白,她连呼救都喊不出来。冲过岔路,继续狂奔,只有耳旁呼呼的风声,自己急促而炽热的呼吸,机械摆动的双腿,还有身后越来越近追赶的歹徒。
当她感到自己快要跑不动时,才发现自己跑错了岔路,她没有跑回大路上,而是向着小路更深处奔跑。光线越来越暗,道路也越来越泥泞。
然后是死路。
“哈哈哈,躲猫猫可没有被发现了逃跑的道理。”男人追到她身后也停了下来,又怒又笑,“跑的还他妈挺快的,就是没想到跟个傻逼似的往死路跑。”
墨雅轩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肺像是要烧起来一样难受。完全跑不动了,一阵阵缺氧的眩晕冲上她的大脑。她转过身面对着走近的男人,绝望不可阻挡地漫上她的意识。
男人一掌拍掉了她手中握着的钥匙,一脚踢在她的膝弯上。浑身酸痛的墨雅轩抵挡不住这样的冲击,被男人压在地上,刀刃冰凉刺骨。墨雅轩感到自己的腹部传来剧痛,男人的肘击痛得她几乎想要呕出来。
“还你刚才那一下!”男人的声音越发地凶狠,“想让我断子绝孙,嗯?”
痛死了,真是痛。墨雅轩大声咳嗽,几乎想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平生第一次想骂粗口。一瞬间她想刚才如果乖乖把钱交出来就好了,现在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能保住。
一声闷响。
男人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墨雅轩大脑空白地望着看不见星星的夜空,那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手里拿着个砖头,一脸惊魂未定之相:“你……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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