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壮的农妇奋力飞起一脚把他踹开,趁机把东西咽进肚,大声说:“碇常重,明明是你给我的情报,想灭口吗?你这个狗鬼子,军统杀手不会放过你的!”
所有人都被她这番话惊呆了,碇常重愣了愣,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他妈的说什么?巴嘎雅路!”抬手就是一枪,正打在农妇额头,农妇顿时倒地身亡。碇常重又“唰”地抽出腰间的日本刀,叫道:“撕开她的衣服!”士兵连忙把农妇的尸体按在地上,扯开衣服。碇常重用刀当场剖开农妇的胸腹,亲自用手切开食管和胃,找了半天才在胃中看到那乱成一团的纸条。
旁边的中国菜农和军官家属都吓得惊叫起来,两名军官妻子胆小,直接昏了过去。碇常重却很高兴,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打开,纸很薄,字迹又浅,在胃酸的作用下,只几十秒钟,上面的字就已经无法分辨。碇常重看了半天,根本看不出几个完整的字,气得他连踢尸体好几脚,回头叫道:“刚才谁从她手里买过东西?”
黄向东看了看柄泽,说:“我买过,柄泽君也买过,好像这几位军官夫人也都买过,怎么,你是在怀疑我们吗?”那几名军官妻子明显露出不快之色,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碇常重。
“所有人都有嫌疑,搜身!”碇常重脸上的肌肉颤了颤,说道。
黄向东哼了一声,“碇常重,你欺负我是新来的,可柄泽君在部队的时间似乎比你长得多吧?而且刚才那农妇说的话怎么解释?”
碇常重怒道:“那农妇是间谍,她是想栽赃,难道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看不出来?给我搜!”
柄泽十三夫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碇常重说:“我看你才是间谍,她为什么不栽赃我和三条君,却偏偏栽赃你?”
“你是什么意思?竟敢怀疑我是间谍?”碇常重用日本刀指着柄泽,恶狠狠地说。
黄向东慢悠悠地说:“怎么,碇常少佐也想用刀挖开柄泽君的肚子找情报吗?”
柄泽十三夫怒道:“碇常重,别以为你有部队长签字的手令就神气,我这就去找菊地长官评理!”说完气冲冲地走了。黄向东张开双臂,示意士兵们可以搜身,碇常重脸色十分难看,把手一挥,带着士兵们从西门离开。那些军官家属都在大骂,几名中国菜农哭着把农妇的尸体抬走了。
回到特别实验楼的黄向东低头坐在办公桌前,恨得连抽了自己几十个耳光。伊纪牡丹惊问:“你在干什么?”
黄向东说:“你别管,让我自己安静一下。”伊纪牡丹还要说什么,黄向东大吼:“滚出去!”
伊纪牡丹不再说话,默默走出办公室关上门。
北野政次从酒柜中拿出黄向东送给他的那瓶高档威士忌,倒了两杯,把其中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的碇常重。碇常重一口全部喝光。北野摇摇头,“碇常君,威士忌不能这样喝,要小口品尝才行。”
“所有的酒在我看来都是相同的味道。”碇常重把杯子放在桌上,得意地对北野政次说,“部队长,事实证明我对三条洋平的调查是完全正确的,他经常去东乡村西门外的中国菜农手里买菜。这个家伙很有钱,司机冈本就亲眼见过他在俄式洋楼里放着金条和大量现钞,他可不像柄泽那个从农村来的穷鬼。以三条洋平的经济条件来说,根本不需要自己买菜吃饭。那个卖蛋农妇是中国间谍,只可惜我晚了一步,没能掏出她吞下去的情报。”
北野政次双手按压太阳穴,显然很头疼,“可这最后一步还是晚了,你不但没能掏出情报,反而被那个间谍倒打一耙,反咬你是同党,这不是弄巧成拙吗?”
碇常重脸色铁青,恨恨地说:“我不会放弃继续调查的。前些天我给土肥原机关长打电话,他手上有个王牌间谍,代号叫‘白马’,五年前成功打入中共延安情报部的高层。机关长已经答应我,让‘白马’帮我获取中共关于东乡部队的情报。”
北野政次很意外,“有这样的事?那倒是个很好的机会和途径,也是很有必要的。东乡部队责任重大,绝对不能允许有内奸和间谍的存在,更不能让外界知道我们这里的任何情报!”
“我觉得三条洋平这个家伙很不简单,我相信他已经投靠了中国人,一定会找出证据的!”碇常重用力捏着酒杯,忽然“啪”的一声,奥地利产的天然水晶酒杯竟被他给捏碎了。
北野政次心里非常矛盾,他既想调查出三条洋平是否是间谍,又担心“如意计划”的实施会因此受阻,“好吧,你先暗中调查,但要记住别打草惊蛇,三条洋平有绝密的研究任务在身,我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碇常重忽地站起来,“部队长,什么样的绝密研究任务?不能交给我吗?”
“你不明白,这个任务只有三条洋平才能够完成,光有勇气是不够的。这是石井阁下亲自制订的绝密计划,你就不要多问了!”北野政次的话让碇常重更加愤怒,他看着自己被碎玻璃割破流血的手,眼中充满怒火。
黄向东烦躁地抱着头,这几个月他亲眼目睹了太多死亡,抗联战士、女大学生、中苏囚犯、于进郭、林美秀、地下党,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却同样惨死在解剖台上的无辜者。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战争,痛恨碇常重这种变态的军国主义分子,还有那些被战争机器改装成野兽的日本军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九方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