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出二三十步的时候,黄向东见那两人似乎并未发现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朝树林深处猛跑。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也不知道方向,打算先脱离二人的控制再说。
他就这样喘着粗气,深一脚浅一脚跑了几分钟,突然撞到一个软东西上,把他弹了个跟头。迅速爬起来刚想继续跑,却见铁柱和吴站长两人并排站在面前,脸上似笑非笑。黄向东顿时半身冰凉,转身还要逃,铁柱大喝道:“站住,否则我一枪毙了你狗日的!”
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黄向东马上站住不动了。两人跑到他身边,铁柱上前一脚踹在黄向东屁股上,黄向东回头挥拳就打,铁柱侧身躲过,反手一拳捣在他肋下,打得他肋骨几乎要断了。黄向东大叫:“你们两个王八蛋,捉奸就他妈捉奸,把老子弄到这里想绑架劫财,门儿都没有!”
铁柱一拉镜面匣子的枪栓,怒道:“干脆毙了他算了!”
吴站长从腰间掏出一小捆麻绳扔给铁柱,“把他的嘴堵上,再捆牢,白大爷还等着看货呢!”铁柱恨恨地接过绳子,用枪顶着黄向东后脑勺儿把他押回卡车,喝道:“爬上去!”黄向东刚爬上后厢板,就被铁柱用麻绳捆了个结实,最后还用一块白毛巾堵住了嘴。铁柱弯腰掀开一口棺材的盖子,把黄向东推进棺材里,喝道:“老老实实地躺着,再敢耍花样,我就地把你扔在树林里喂野猪!”
汽车再次发动,别说黄向东不敢动,就算想跑也没用了。铁柱这家伙似乎做过杀猪匠,把他捆得比粽子还牢,半点都挣不开。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卡车渐渐不再颠簸,车速也快了起来。黄向东极力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就用脑袋去顶棺材盖。刚顶开一道缝,车慢慢停住了,他连忙躺下不动。
四周响起脚步声,好像有几个人走近。黄向东暗想,看来这帮绑匪还有同党接应,可自己又不是富商地主,为什么偏偏要绑架他?正乱想着,棺材盖被打开,外面的冷空气呼地吹进来,两名壮汉跳上卡车,将黄向东从棺材里揪出来,推推搡搡地下了车。
这是个偏僻的山坳,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照得四下里一片清亮。冷风吹过,只穿着单薄衬衫的黄向东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山坳那边有个山洞,几个黑衣壮汉一字排开站着,冷冷地瞪着黄向东。黄向东哪见过这阵势,吓得双腿不自主地发抖。刚要开口说话,有个壮汉拎着一个粗布包袱走过来,把包袱扔在黄向东脚前。铁柱道:“打开,把衣服换上。”
“什、什么衣服?”黄向东哆哆嗦嗦地问。
铁柱斥道:“把包袱打开,把里面的衣服换上!”
黄向东这才明白过来,极不情愿地弯腰打开地上的大布包袱,果然,里面放着一套好像庄稼汉穿的衣服。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穿这套衣服,左右看了看,外面又阴又冷,还有十几号人看着,他咽了咽唾沫,问:“就在、就在这里换吗?”
“废话!难道还给你在新世界大饭店订个套房吗?”铁柱骂道。
黄向东被骂得直缩头,只好慢吞吞地脱下身上的衬衫和裤子。现在是五月初,但北方深山里的夜晚仍然很冷,黄向东光着上身,下面只有一条短裤,冻得他又打了几个喷嚏。面前的几名壮汉忍不住哈哈大笑。黄向东咬着牙,恨恨地在心里暗骂,等换好了衣服,发现还挺合身,好像定做的一样。
换完衣服,黄向东见面前的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全都发生了变化。有人上前捡起黄向东换下的衣服,用包袱包好拎在手里,吴站长对他说:“跟我们走。”
在前后包围下,黄向东随着这些人走进山洞。这洞看来是人工开凿的,洞壁用粗木梁支撑,洞顶还装有防爆灯。里面左拐右弯很是曲折,经常可见用木板制成的木门,门前几乎都有壮汉持枪把守。就这样弯弯曲曲走了几分钟,前面带路的人在一扇木门前停住,抬手有节奏地敲了几下木板。
木板门开了一道缝,有人在里面向外打量,随后打开门。敲门人回头对黄向东一扭头,示意道:“进去。”
黄向东没敢多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墙角还有个木门,屋顶挂着好几盏马灯,照得四下如同白昼,木头桌椅前或坐或站着几名穿军装的男人。一看黄向东走进来,这些人脸上顿时变色,有两人立刻掏出插在腰间的镜面匣子枪,迅速对准黄向东的胸口。
一名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连忙喝道:“都把枪放下!”那两人神情紧张,看了看中年男人,脸色犹豫,但手中的枪仍然没放下。
吴站长哈哈大笑,“小江,小吕,放心吧,这家伙不是三条洋平,你们别紧张!”那中年男人站起身走上前,伸手把持枪两人的手臂慢慢压下,他自己的视线却也从未从黄向东脸上移开过。
“就是他吗?”中年男人狐疑地边看边发问。
吴站长和铁柱对视而笑,“当然,怎么样,你们也觉得很像吧?”
刚才持枪的一人问:“你们是从哪儿把这人给弄来的?”
“北四道街的一家旅馆,专供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们偷情开的。这家伙勾引了一名有丈夫的女同事,正在旅馆里准备干那调调,结果我和吴站长硬闯而入,坏了他们的好事,说起来还真有点过意不去,哈哈哈!”铁柱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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