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老头给我们的地图,想找到他当年看见葬人寺的山区很容易。那地方除了地名已经换了,其他的,跟几十年前的样子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就连山口上那座形同卧牛似的巨石也还在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这倒不是当地开发不利,而是这个地方实在太荒凉。又刚好在两国交界的位置,贸然开发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到山口转了一圈,就把佣兵和裳灵都给留下了,自己带着诸葛禹溜进了镇里唯一的医院。找了好半天才算找到太平间,结果往里一看,里面一具尸首都没有。
出来一打听才知道,山里人不愿意火化,一旦看着人估计快不行了,马上办理出院手续,把病人抬回家里寿归正寝。这么一来就不用被拉去火化了。
“这可咋弄?”诸葛禹抓着脑袋道:“难不成现弄死一个人,再往山里抬?还是找个佣兵装成死人。试试能不能把那个什么葬人寺给勾搭出来?”
“狗屁!”我眼珠一转:“到县局法医室看看,说不定那儿有标本之类的尸首。”
我们两个趁着夜深人静,翻墙跳进了县局大院,往验尸房的方向摸了过去。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到了这个时候,验尸房里还有人。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竖起一跟指头比了一下,又向验尸房的西北角指了指,意思是:屋里只有一个人,在那个方向。
诸葛禹轻轻按开门锁,用手撑着地面猛一用力,整个人像是蛇一样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滑向了那个背对着大门站在冰柜前面的女法医。
诸葛禹眼看着自己的脑袋就要撞到对方脚跟的刹那间,用手指一点地面,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扬起一记手刀往法医后脖子上劈了下去。
谁曾想,那个法医偏偏在诸葛禹手刀落下的那一刹那间转了个身。诸葛禹带着风声的手掌紧贴着法医肩膀的地方落了下去。
本来在全神贯注地记录资料的女法医,忽然觉得身边有个手影晃了一下,吓得一个激灵,骇然转身之间跟诸葛禹来了个脸对脸。
诸葛禹呵呵一笑,脚下连换了两个方位,整个人像是一阵旋风,蓦然消失在了法医眼前,飞快地绕到了法医身后。
诸葛禹的这个动作落在女法医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只觉得自己眼前冒出来一个圆团团的人脸,似乎还对着自己笑了一下,马上又被一阵凉风给吹得无影无踪。
女法医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还没等她从强烈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就忽然觉得有人在背后拉自己的头发。女法医像是失水的鱼,张着血色褪尽的嘴唇,艰难地呼吸着不多的空气,慢慢地转过头去。却看见停尸用的冰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开了一半,自己齐腰长的发梢,正攥在今天上午刚刚送来的那具尸体手里。
女法医连一声都没发出来,就昏倒在了地上。
诸葛禹从冰柜的抽屉下面钻了出来,伸手探了探那个女法医的脉搏,才向门外的我招了招手:“搞定了,进来吧!”
“你呀你!赶紧去找找有没有新死的尸体。”我隔空指了指诸葛禹,自己蹲在地上往那女法医的额头上画了一道符。
从冰柜底下站起来诸葛禹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
“给她压压惊,免得醒过来之后吓疯了。”我没好气地道:“还不去干活,你准备在这儿过夜呀?”
“还怜香惜玉上了!这要是个老爷们,你不补上两脚就不错了。”诸葛禹嘟嘟囔囔地转向了停尸床:“这个行,刚死不久,尸斑还没出来。瞅这模样应该是中毒死的,尸体还没解剖,正好合用。”
我站起来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上的衣服已经被法医脱掉了,胸口到腹部之间用笔画着一道黑线,看样子正准备解剖。
我取出一张画着灵符的黄纸放在尸体鼻子下面,试了一下。上面的符文没有变色,说明这个人临死前没有太多怨气,应该死于意外,而不是被人谋杀,盗走他的尸身估计不会造成什么冤情。
如果我们弄走一具冤鬼的尸体,让他沉冤难雪,就算他不敢找我们算账,冥冥之中也会有报应、所以我才必须拿灵符试一试。
我把尸体从床上拉了起来:“拿东西装好,背上走!”
我把死人弄进麻袋背起来转身要走,却发现诸葛禹迟迟没动。回头一看,他正搬着那个吓昏的女法医往停尸床上放:“你干什么呢?”
“怜香惜玉啊!这要是在水泥地上躺几个小时,还不把她凉出病来!你等一下,我制造点悬念……”诸葛禹说着话,拿起水笔在女法医的白大褂上画了一个十字,正好跟刚才那具尸体上画的差不多;又顺手把她脖子上的玉坠给揪了下来,本来是打算扔地上摔了,后来想了想,又轻轻放在了地上。
“赶紧走!”我搓了搓眉头。诸葛禹这么干,一般人都会觉得是尸体自己跳起来跑了,临走时还差点儿解刨了女法医,只不过被她胸前的玉坠吓了一跳,没能成功。
做法虽然合理,问题是,法医醒了以后,会不会吓出病来?但是,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本来偷尸体这种事情,就得有个合理解释,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干脆不管诸葛禹怎么胡闹,自己背着尸体先溜了。等我们两个回到小郑包下来的民宅,他已经从外面回来了,顺道还带了一批军火,虽然样式不算先进,但是做几次小型突击倒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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