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麻烦,我带着人连夜赶去了那个卧牛石的山口。从那儿走进去就是山区,进去以后就成了三不管的地方,不管是杀人还是械斗都没有人会出面管理,不是常年混迹在山区的,走进去也很少能再走出来。
山口外面的茶棚就是最后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按照当地人的规矩,必须等到上午九点左右,才能抬尸入山。我们赶到地头的时候,天色刚亮,只能先在茶棚落脚,等上一会儿。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不一定正确;但是,有人的地方一定会有是非!
我们还没坐上多大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有人呼救,我顺势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出光天化日之下欺男霸女的戏码--有一群佣兵打扮的人,正围着一个老头拳打脚踢,老头身边跪着一个采药人打扮的女孩正在苦苦哀求。前面怎么回事,我没看见,大致上也能听出来,那群佣兵好像是要把那个女孩带走。
茶棚外南来北往的过客好像对这种事情见惯不怪了,至多偏偏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有一个人愿意多说一句话。
“爷爷……”一声声呼喊不断传了过来,是个小姑娘在嘶哑地呼叫:“爷爷,您别丢下情儿不管啊!爷爷……”
☆、第一零一章 仗义与否
“住手!”一声嘶竭的呼叫由情儿的喉中用尽全力地发出来。她跪到那群佣兵的面前,全身颤抖着哀求道:“求求你们住手!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
除了哀求凶徒,情儿从不奢望在令人窒息的漠然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帮助。与其无谓地救助,不如寄希望于恶魔。
当然,也有人会看不过去……
裳灵就是其中之一。裳灵双手一按桌角正要起身喝止。却被一双斜下里伸来的筷子压住了手腕--诸葛禹朝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要多管闲事!”
裳灵暗恨诸葛禹见死不救。转头向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却若无其事地夹起了一块卤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扬手按住了面色铁青的苦觉和尚。
裳灵冷哼一声又要起身,却见眼前人影一晃,接着“噼啪”之声爆响不绝,十几名佣兵连同他们的主子全被打翻在地。
出手的清秀少年,扶起情儿厉声喝道:“本少是五灵门下李玉,有种的,大可放马过来!”
厉喝之下,那些佣兵连呻吟的声音都小了几分,连一脸怒意的佣兵首领,都陪着笑脸,奉承道:“误会,误会!在下孔彪,启蒙师父也是五灵仙门弟子。算起来……”
“住口!”李玉怒喝道:“五灵门下怎有会你这样的败类!以后再敢提‘五灵’二字,小心本少取你狗命!滚!”
“是。是,是……”孔彪连声称是,脚下却未曾挪动一步。
李玉柔声着安慰情儿,将她爷爷扶向茶棚……这一切本在情理之中,可他的眼角却按耐不住地频频扫向围观的人群,似乎不禁在崇拜的目光里忘乎所以了。尤其,当他看到裳灵的时候,更是两眼一亮,毫不客气地往我身上瞟了一眼,顺口说道:“学武之人若对这种恃强凌弱、横行霸道之人视而不见,甚至袖手旁观,简直就是空有一身武功的懦夫!”
“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长笑道:“好一番豪言壮语!我问你。如果你遇上的不是一群佣兵,而是武功高你百倍的绝世凶魔,你还敢出手吗?”
见李玉微微一怔,我接着道:“不敢了吧?你自认为在行侠仗义,在我眼里却是变相的恃强凌弱。遇上几个对你而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才是侠客;若遇上了一流高手。你就是死人。侠义是活人说的话,一个死人只配喂蛆。”
李玉气得浑身发抖,怒声道:“你既然自认为是一流高手,为什么对暴行视而不见?我虽然修为浅薄,却还知道‘除暴安良’四个字应该作何解释?”
“除暴安良?呵呵……世间就是因为多了你这种自命不凡的人,才会多出无数冤鬼!”
我冷笑道:“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安置那一老一小?你可以行侠之后一走了之,遍游天下追求侠名。救两个人对你而言,不过是侠义生活中的一个插曲。可是我敢打赌,不到明天日出,这祖孙二人的命运就要比现在惨上十倍。你要是想除暴安良,就拔出刀来砍了那孔彪的脑袋,再高喊三声‘杀人者,李玉’!”
我说话时眼中已经杀机凛然,逼得李玉不自觉地连退了两步。
孔彪心知遇上了煞星,却丝毫不敢挪动半步。
那个老头把我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时急火攻心,立时喷出了一口鲜血,背过气去了。
“爷爷……”情儿扑在老人身上,放声痛哭。
我依然淡漠道:“你行侠的结果已经开始应验了。可是你仍因为害怕落案,而不敢杀人。收起你那名门正派的招牌,快点滚吧!”
“你……”李玉恼羞成怒正要作势拔剑,却被一个中年道人托住了手肘。
道人上前几步拱手道:“贫道五灵派凌云,敢问阁下大名,为何要羞辱贫道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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