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我恨不得想把这颗白眼珠子给拽下来。可是,只要我的手一触碰到它,就会疼得受不了。慢慢的,白眼珠子开始变得发红起来,越来越红,到最后是猩红猩红的,好像是一个透明的气球里充满了殷红的血液。看起来十分可怖。连我自己瞧着都感到心惊肉跳。赶紧将镜子给反捂到了桌子上。不敢再照了。
这颗大眼珠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天气潮湿了,窗外下起了沥沥细雨。
正在用手无聊地拨弄着小镜子时,突然发现它的侧面上能摁下去一小块。便将那块塑料给掀起来,往里一看,竟然是个深邃的圆孔。里面藏着一张纸条。
用根针捅咕着,我将纸条给弄了出来,同时带出一根捻子。慢慢揪起,这根捻子约有四寸长。我虽然没上过学,但三妮一回到家就教我认字,所以对于汉字,我多少也认识一二百个了已经。
将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孩子,假如你心情不快乐,就点燃这根捻子,你会看到意想不到的奇迹,记住,点它的时候,一手将它端起,保持照镜子的姿势。留笔署名:二桃大师。
于是,我点根蜡烛。一手端起镜子照着,一手将蜡烛慢慢地凑向那根捻子。
嗤啦一声,捻子被点燃了。
☆、第二十九章:奇怪的事儿
在紧张和期待中,我还以为会喷出啥绚丽的烟花呢。谁知道这玩意儿竟轰的一家伙,开出个金光灿灿的大黄花。
确切地讲,是爆炸了。
威力相当强悍,直接把我给崩晕了。
等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张陌生又肮脏的床上躺着。我母亲正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头往下一栽一栽的,快要瞌睡着了。我脸上和胳膊上俱是疼得要命,想喊一声娘,却喊不出来了,嘴巴张不开,感觉给缝住了,只能发出唔唔嗯嗯的声音。
母亲醒了,告诉我这是在郎中的家里,我需要在这儿多住几天,让郎中给我好好治疗治疗。
原来父母回到家之后,发现我倒在血泊里,脸和胳膊上被炸得黑乎乎的。桌子和床都崩烂了。赶紧用个架子车推着,把我给送到最近的一个诊所里了。
郎中调和着黑糊糊的药剂过来了,和颜悦色地说问题不大,无需担忧生命。然后就把那些黏糊糊的药剂往我身上涂抹。又说男子汉嘛,身上留点儿疤痕还是比较霸气的。又问我是左撇子不是。我摇了摇头。他高兴地说,那就好。
过了一段时间,我就出院了。
这个爆炸,在我身上留下了十分严重的后遗症。
一张脸,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颗脑袋。被烧伤了百分之八十的面积。连头顶上的头发都给烧没了,光剩下周围圆圈的头发。
看起来跟金轮法王似的。不过,还没人家好看。好歹人家的秃顶是光溜溜的,泛着油光。而我的头顶却是给烧得疤疤瘌瘌的,红一块,紫一块,凸凹不平。
再看看脸上,给崩掉了左脸颊上的一大块肉。这就是为啥要把我的嘴唇给缝住了。郎中觉得我脸上的肉不够了,就将下嘴唇给使劲拽过去了一半儿,跟颧骨上的肌肉缭到一块儿去了。因为这样我脸上就不会留下窟窿了。
其实,还不如让它留个窟窿好看。起码嘴巴还能保持住原形。这让他给一整,真他奶奶的吓人。这嘴巴朝一侧歪得,都快咧到耳头上去了。说个话也说不清楚,张也张不到原来幅度的二分之一。连个囫囵的鸡蛋都塞不下去。
更别说脸上都是烧得疙疙瘩瘩,肉芽子血红血红的了。
奇怪的是,我那颗大白眼球竟然毫发无损。还越长越精神了,十分饱满和光溜,已经开始超越普通鸡蛋的体积了。
再看我的胳膊上,一大片疤瘌就不说了。左掌上的手指头给炸掉了三根,只剩下小指和大拇指了。整一个六的手势。这是啥意思,难不成是预示着我以后的生活会六六大顺,顺顺溜溜的。
现在一照镜子,就感觉自己跟个蛤蟆精似的。整个脸上,还数这颗大白眼珠子看起来最美观。
我唯一该庆幸的是,自己还活着。
其实这种状态,谁说不是生不如死呢!
但我毕竟还活着。看不到一点儿未来。每天都是坐在院子中的小板凳上,用那颗变小了的眼睛流泪。其实我也不想让它老流着,可它被烧毁了,一遇见风就流泪不止。
母亲和父亲正张罗着再生个孩子呢。
不久之后,就发生了一件怪事儿。
我大娘家的院门被打开了。不是那种开锁的打开。而是让人硬生生地将锁给掰断了。或者是用工具给撬断了。堂屋里面的黑色棺材依然还在。但棺材里面的女尸却不见了。
据我母亲讲,她最后一次看到那具女尸,是在半年之前。当时她是取我大娘家的铁锅去了。顺便走到棺材前看了看。见那具女尸依然栩栩如生,不仅一点儿腐烂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还散发出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并且肚子高高隆鼓着,跟怀胎了九个月似的。
听罢,我父亲埋怨道,你咋不早说啊,那女尸八成是要成精了,说不定会生出个啥东西来呢,你要是早说了,一把火烧了她可干净。
又过了段时间。张大山又娶了个媳妇。他原先不是邻村的么,现在成我村里的人了。因为他现在搁我爷爷那片庄子上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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