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我的号令开始,不出的人会死喔!剪刀、石头、布!」
布。
布。
石头。
冲锋枪开火。
出布的两人成/蜂窝。身上满目疮痍、鲜血直流的两个学生表情呆愣地并肩伫立,似乎尚未认清事态;然而,待他们互相确认彼此的情况并明白自己的下场后,便一声不响地倒地身亡。
「哼哼,『天皇陛下何人也,矢泽永吉何人也,哀川翔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春井文慧刻意朝冲锋枪口吹气。「还是哀川翔最棒!」
「再请你帮忙丢一次尸体吧!」水村理志对脚被射穿的男学生说道,,「这是挽回污名的好机会。」
「应该是「洗刷污名」啦!」春井文慧纠正。「水村,你真笨耶!」
「囉唆,听得懂就好。好啦,丢尸体同学,把这两个因你枉死的人丢到走廊上吧!」
被冠上了「丢尸体」之名的男学生并未反抗或回话,像濒死的爬虫类一般一面爬行、一面抓住新出现的两具尸体。以腹部爬行的男学生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那是张如临末日的脸孔,放弃了所有事物、所有认知及所有希望的脸孔。
「这么一来……只剩五个人啊?」水村理志点算生存者。「不过其中一个已经崩溃了。」
「人太多反而麻烦,这样不是正好?」
「其实我们也不需要人质啊……咦?老师,妳的表情好吓人啊!」我的目光不小心对上水村理志,连忙移开视线,但为时已晚。「有话想说,有问题想问,就请清楚地说出来吧!
老师不是常这么说?「人与人要互相瞭解,得先交谈:所以各位同学,不要害怕,尽管交谈吧!」」
我因恐惧而没开口。
「有什么疑问请尽量说出来,别客气。啊,妳不必担心我听了问题的内容会恼羞成怒。又不是漫画里的角色,我不会做出那种白痴反应的,也不会加害老师或其他人,我保证。」
「……真……」我的声音变得嘶哑。「真、真的吗……?」
「当然。好了,请尽量发问吧!」
「你……你们有什么思想?」
「妳误会了,我们并不是恐怖份子。」
「那……为何要做这种事?」
「没什么理由。」
他立即回答。
「什么话……怎么可能?」我一面忍受被射杀的恐惧,一面说道:「怎么可能没理由?没有任何主义或主张,哪会做出这种……」
「有主义或主张就可以做这种事啊?哦!原来老师认同恐怖行动啊!的确,光看行为的话,恐怖行动是最直接的手段;要对抗比自己强大且无法抗衡的存在,这是唯一的方法。
所以说,老师认同恐怖行动吗?」
「我不是在讨论这个问题:
「我知道。」水村理志微笑,那是张熟悉的笑脸。「我是故意的,故意这么说的。」
「我是说你们做这些事不可能没理由,不可能毫无意义地採取这种无谋的手段。」
「不过我们就是做了啊!没意义也没理由地做了。对老师而言,我们是不可能的存在吗?」
「说谎,你在说谎。」
毫无意义也毫无理由地佔据学校?太荒唐了。在我的思想中,这种概念并不存在。
「我没说谎。」水村理志一脸困扰地盘起手臂。「喂,春井,我没说谎吧?」
「没有!」春井文慧拿着饼乾盒,在教室内四处走动。「完全没有,一点也没有!」
「暂停。」浇川惠子中断对话。「来了。」
「待会儿再说啦,老师。」
水村理志走向窗边。
……没什么理由?
那是绝不可能的世界,名为空洞的思考:就算把地球翻过来,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金钱、怨恨、情爱纠葛……杀人的理由大抵脱不了这些,恐怖行动不过是掺杂了政治思想及规模较大,其实基本上是相似的。或者……是所谓的无理由杀人?我才不会用这个名词逃避。就算是「异世界」来的主角,也还有个差强人意的理由存在:即使是因为想尝试杀人滋味而犯下杀人罪行的少年,至少也有个名为杀人的杀害动机。
无理由杀人并不存在。
没有理由是无法杀人的。
没有促使自己採取「杀人」行动的理由,要如何杀人?未免太奇怪厂。要「杀人」,先得有「杀害」的念头;当一个人动了「杀害」念头的瞬间,便成了「杀人的理由」。所以,没有理由之类的戏言是不可能产生的。
心中的黑暗?心理创伤?对于漫无尽头的日常生活感到厌倦?单纯的娱乐?反抗社会?政治行为?灵魂问题?祭品?发作性的冲动?用什么词语表达都无所谓。总之,肯定有某种理由存在;没理由,哪能做出这种事?即使他们四人是疯子,也有疯子的理由存在。他们无法逃离理由。只要知道理由……就能理解这帮人。
或许这能解救我们。
值得一试,值得尝试以言语进攻这个击球点。
「呦!好酷喔!」黏在窗边的春井文慧,眼神就像观赏花车游行一样。「机动队真的超厉害!机动队真的超可怕!唔,让我想起浅间山庄。」
「妳到底几岁啊?」水村理志苦笑。「不过数目还挺多的,超乎我的想像。他们打算完全包围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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