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安排?」
「一成五。不能给两成吗?」
乔看向费吉斯局长,然后又回来看着RD。「我觉得一成五已经很大方了,因为这份工作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你连露脸都不必。」
RD又搔搔他的胡碴,低头看了桌子一会儿。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露出最天真的笑容。
「你说得没错,考夫林先生。这个条件很合理。我非常乐意答应。」
费吉斯往后靠坐,双手放在平坦的腹部。「我听了真高兴,罗柏·朱。我就知道我们可以达成共识。」
「没错。」RD说。「那我要怎么拿我那份?」
「每个月第二个星期二,晚上七点到那家店去拿就行了。」乔说。「找经理香恩·麦卡平。」
「相安?」
「够接近了,」乔说。
「他也是天主教徒吗?」
「是女的,另外,我没问过她是不是天主教徒。」
「香恩·麦卡平。巴黎人。星期二晚上。」RD双掌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唔,这真是太棒了。不客气,麦考林先生。厄文。」他朝两人抬了下帽子,离开时比了个半挥手、半敬礼的动作。
有整整一分钟,两人都没说话。
最后乔在椅子上稍微转身,问费吉斯局长,「那家伙的脑袋有多笨?」
「笨得像猪头。」
「我怕的就是这个。你认为他真的会接受这个协议吗?」
费吉斯耸耸肩。「等着看就知道了。」
RD首度去巴黎人领钱时,香恩·麦卡平把钱交给他,他也说了谢。他问她的名字怎么拼,听完后夸赞这名字好听。然后说期待日后能长久合作,还在吧台喝了杯酒,对每个碰到的人都很亲切。然后他走出店门,上了自己的汽车,开出去经过瓦优雪茄工厂,去菲丽丝小店,就是乔刚到伊柏那天去喝过酒的地方。
RD·普鲁伊特丢进菲丽丝小店的那颗炸弹,其实不太算是炸弹,不过也不必。店里的主厅太小了,连个高个子男人要拍手,手肘都可能会撞到墙壁。
没有人送命,不过有个叫库伊·科尔的鼓手被炸断了左手大拇指,再也不能打鼓了。另外有个十七岁的女孩开车去接她父亲回家,结果失去了一只脚。
乔派了三个二人组出去找那个疯子混蛋,但RD·普鲁伊特很难找。他们找过了全伊柏,接着扩大到西坦帕,然后是全坦帕。但都找不到他。
一个星期后,RD走进东城另一家乔的地下酒吧,那地方几乎只有古巴黑人常客。当时乐队演奏得正热烈、店里的气氛正热闹时。RD缓缓走近舞台,开枪射中伸缩喇叭手的膝盖,然后射中歌手的肚子。他丢了个信封到舞台上,然后从后门离开。
信封上头写着要给「操黑鬼的乔瑟夫·考夫林先生」。里头的信纸只有两个字:
六成。
乔去罐头厂拜访凯文·波瑞加。他带着迪昂和萨尔·乌索一起去,进了厂房后方的办公室,往下俯瞰着水泥地板的闷热厂房。几十个女人穿着连身裙和围裙,头上包着同花色的头巾,站在弯曲的输送带旁。波瑞加隔着落地窗监视那些女工。乔和手下进去时,他没有起身,还整整一分钟都没看他们。然后他在椅子上转动,露出微笑,大拇指往玻璃一指。
「我忍不住老盯着一个新来的,」他说,「你们觉得呢?」
迪昂说,「等到你上了车,开出停车场,新车就变成旧车了。」
波瑞加抬起一边眉毛。「有道理,有道理。各位,我能效劳什么?」
他从办公桌的雪茄盒里拿了一根雪茄,但是没请其他人抽。
乔的右腿交叠在左腿上,拉平裤脚上的一道绉褶。「我们想问问,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帮忙跟RD·普鲁伊特讲点道理。」
波瑞加说,「没几个人成功过。」
「虽然可能性不大,」乔说,「我们还是想试试看。」
波瑞加晈掉雪茄的一端,吐在垃圾桶里。「RD是成年人了。他又没来问我意见,所以我要是去跟他说什么,就太不尊重他了。就算我赞成你们的理由也一样。另外,我很好奇,你们的理由是什么?」
乔等着,看到波瑞加隔着火焰看向自己,然后是隔着烟雾。
「这是为了他好,」乔说。「RD必须停止跑去我的俱乐部开枪,然后他应该跟我碰个面,好好商量。」
「俱乐部?什么俱乐部?」
乔看看迪昂和萨尔,没说话。
「桥牌俱乐部?」波瑞加说。「扶轮社?我是大坦帕扶轮社的社员,我不记得见过你——」
「我是以成人的态度来跟你谈点事情。」乔说。「可是你他妈的想跟我玩游戏。」
凯文·波瑞加双脚放在办公桌上。「我想玩游戏?」
「你派这小子来找我麻烦。你知道他够疯,敢跟我对抗。但你这样只会害他送命。」
「我派谁?」
乔从鼻子里吸了一口长气。「你是这里三K党的大头目。很好,有你的。但你认为我们能有今天,是因为我们会容忍你这种做罐头的杂种和你的朋友们来欺负我们吗?」
「哎唷,小老弟,」波瑞加疲倦地低笑一声说,「如果你认为我们只是那样,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里头有镇文书官和法警、狱警和银行家。还有市警察、郡警察,甚至还有一个法官。而且我们已经决定了,考夫林先生。」他书桌上的双脚放回地上。「我们决定要榨干你,还有你的西班牙佬朋友和南欧佬朋友,否则就把你赶出城。如果你笨到要跟我们对抗,我们就会把地狱之火淋在你和你爱的所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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