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裙楼,以前的217、218、219宿舍,现在是禁区。靠最东面的219是我嫂子的住间。她病了,一种怪病,千万不要靠近,会传染的。所以我们特别加筑了一道铁门,还把216-210改建为3号仓库,目的就是为了与禁区隔开。”
“你嫂子是谁?”
“她叫楼菊花。是前副站长。”
“病了,什么病?”
梅森林浑身颤抖着,恐惧从他眼神中渐渐地弥漫,“一种不知名的怪病,从今年2月份开始的,刚开始只是肌肉疼痛,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两个月后,全身的肌肉居然开始一块块地腐烂。”
“更可怕的是,这病会传染,跟我嫂子接触最多的是我侄子,虎生,很快也出现了那种可怕的症状,小孩抵抗力差,没过多久就死了。更诡异的是,死的时候竟然化作了11团血水。”
“什么?11团血水?又是见鬼的11?”
梅森林嘴里冒出来一句话,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见鬼,真的见鬼了!我侄子虎生临死前说,他看见凤成仙回来了。”
“什么?11多年前死了的凤成仙?”
当场的人都是一个激灵。
有人骂道,这阴魂不散的凤成仙!
骆飞却冷笑一声,厉声喝道:“你撒谎!你说里面住着你嫂子,可是你自己听听,里面分明有一群人的声音。”
梅森林仔细地听了一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错,真的有好几个人的声音。
“快打开锁链!”
梅森林连忙掏出钥匙,手脚哆嗦,根本无法开锁。
骆飞一把夺过钥匙,利索地将锁打开,回头说:“你们退后,都不许过去!小心病毒传染!”
季宁宁想跟上,被骆飞喝止了。
哀鸣声还在此起彼伏地传来。
骆飞一步步地向前。宿舍楼是砖瓦结构的,而裙楼却是一幢三间两层的木头房子。中间用一条很窄的铁索吊桥连接。
那里没有灯光,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森冷,看起来像是一座鬼楼。
骆飞脚踏吊桥的木板。木板上震颤的回声荡漾在四周,听声音真怕会踩出几脚洞来。吊桥虽然用瓦蓬遮盖着,但是长期被滴漏的雨水浸润,已发出一股霉味。想来这整个茧站黑瓦白墙加木结构宅院也有些年头了,经雨水一浇,骨架都酥散了。
……
吊桥晃动起来。回头瞧见花胡桃也跟上来了。
“我不是说都退后吗?”
花胡桃撇撇眉毛,“我可不需要听你的命令。”
她举着一支手枪,从骆飞身边挤过,之前哭泣时的脆弱不见了,俏丽的脸庞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傲然,“我有枪,你没有。”
她什么时候取回的枪?想必是在粮仓自己压着她一时意乱情迷之际吧。
骆飞摇摇头,只好随她去。他跟在她后面。
“啊——”又是几声惨烈的嚎叫声。
随后,一切都静止了。
骆飞和花胡桃闪身至最东面的219室门口左右两侧。一种奇怪的蜂鸣声在门后面响起来。
花胡桃猛一脚踹开房门,“嗖嗖嗖”,无数红色的东西向他们扑面飞来。
骆飞一把推开花胡桃,他似乎早听出它们是什么,用脱下的外套,拼命挥舞开那些东西。
一群血红的飞蛾扑腾着从他们头上飞过,消失在夜空中。
风一吹,木门吱嘎作响。整间病室狭长幽冷,分为内外两隔间。此刻悄无声息,静得出奇。窗户遮得严实,看不见里面的布景。远远地有一股恶臭味,有厕所的异味,也有夹杂着血腥味的难闻气味。
骆飞取出手机照明,花胡桃举着枪,两人小心谨慎地迈进去。
地上赫然出现死尸。一、二、三、四、五,一共是五具死尸。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床上,或桌上,死状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骆飞靠近其中一具尸体,发现是名女性,七窍流血,一条条被鲜血染红了的虫子从她的眼睛、鼻孔、耳朵里爬出来。
呃!花胡桃差点呕吐出来。这情景实在太恶心了!
骆飞细看之下,倒退一步。他惊恐极了,把五具死尸的面孔一个一个瞧了个仔细。然后他喃喃地说道:“疯了,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花胡桃惊异地问道:“怎么啦?她们是谁?”
手机手电筒灭了。
一片黑暗。
骆飞怔在夜空中,半响,一字一句地说道:“白白,毛毛,浮浮,绿绿,红红。”
每个名字在骆飞的口中吐出时都是那么的沉重与诡异,仿佛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幽灵在周围环绕。
“这些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花胡桃忽然惊愕了,“什么?她们不是双11血案的死者吗?你确定?”
“整个双11血案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骆飞几乎绝望地说。
眼前这一幕告诉他,他之前所有的推断所依赖的基础事实根本不存在,就像一个空中楼阁瞬间轰然倒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他?
骆飞立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然后又撕成一条条,一块块,拧成一个未知的魔方,让他迷失方向,看着错乱的色块,再也无法将案件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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