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窗户边,看看外面,模模糊糊看到很远的水库泛着银光,四周没有人影,枯枝败叶轻轻摇晃,一片肃杀。我叼着烟想,就在几天前我还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热被窝里,现在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么个鬼地方,人生际遇之奇真是没法说了。
不知为什么,我心头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空落落的,总觉得要点什么事。我经常有这种不安全的感觉,为此铜锁还笑话过我。我叹口气,回到床边实在无聊,顺手拿起桌子上一个鹤形的镇纸把玩。玩着玩着困了,衣服一脱,睡觉。
这觉睡的极其难受,一直游离在半睡半醒之间,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翻来覆去的难受劲。在蒙眬间,我突然感觉到窗外来了个人。
我怎么睁眼也睁不开,睡意浓稠得像一锅黑黑的沥青。我似乎能站起来,走到窗口查看,外面月黑风高,根本没个人影,难道看错了。
正在迟疑时,窗户上突然出现一张人脸,吓得我大叫,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张脸极其诡异,没有五官,白白的脸上用黑色颜料纹了一张骷髅。这张骷髅脸面无表情,隔着窗户冷冷地看着我。我不敢动一下,就这么呆呆地和它对视。
这个对视的过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觉得身体像一部锈死的机器,全身的毛孔张开又关闭。随即我听到一声冷冷的男人叹息声音,“唉~~”。声音像冰水一样在房间的流淌,令人毛骨悚然。
窗户“吱呀”一声开了,那个骷髅脸居然爬了进来。它没有身体,只是一个头颅,脖子下面好像长了触角,在细细碎碎蠕动着,头像蜗牛的壳子一样可以随意爬动。我站起往外跑,来到门口,使劲拽门,门居然紧紧的锁上,怎么也打不开。
那骷髅脸已经爬到了桌上,它张开嘴似乎在说:我说过你们都会死。
我醒悟过来,这肯定是那个可怕的男人,他为了掩盖行踪,要来杀我了。我想大声喊你别过来,可干张嘴说不出话,嗓子热的像火燎过,十分难受。
我步步后退,一直退到门边,那颗头颅缓缓爬向我。此时窗户大开,居然没有冷风吹进来,外面是明亮的月光,光线射在桌上,这颗人头像是进入一片小小的舞台。
它来到桌子边缘,顺着桌子腿蠕动而下,爬到地上。细细碎碎的声音中,他一点点爬向了我。
我全身僵住,强烈的恐惧感已经让我窒息了。就在这时,黑暗的房间里,忽然从我的身后钻出一个人。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又悄无声息来到身后,我是一概不知。他附在我的耳边,轻轻说:“我等你来。”
一听到这句话,我马上醒悟过来。我靠,解铃!
转头去看,身后空空如也,刚才难道幻听了?等我再转头过来,地上那只骷髅脸已经爬到近前。它抬起头看我,脸部肌肉颤抖,像是裂开嘴在笑。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情景抖动。我忽然听到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个声音:“砸窗,快砸窗!”
我看着手旁的镇纸,紧紧捏在手里,使尽浑身的力气对准窗户扔了过去。可双手绵软无力,全身像得了重病,眼看着镇纸慢慢悠悠飘到窗前,“啪嚓”一声,破窗而出。
也怪了,窗户本来是开的,可镇纸飞过去又像是砸碎了关闭的窗户,这一切如梦似幻,正朦胧间,窗外刮进一阵寒风,吹得我全身发冷,彻骨透寒。我再定睛去看,那个骷髅脸已没了踪影。
这时候,我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躺在破炕上,窗户碎了个大洞,一阵阵冷风倒灌而进,原来刚才做了个怪梦。
清冷的风把我吹清醒了,我提鼻子一闻,屋子里有股怪味。
这时,屋门一下撞开,王老头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他脸色蜡黄,显得非常痛苦,勉强说了一声:“煤气泄漏……一,一氧化碳中毒……”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全身绵软,头疼得厉害,就像宿醉之后,看什么都是双影的。想起刚才梦中那一幕幕的怪诞离奇,明白过来,肯定是一氧化碳中毒后看到的濒死幻象。
我勉强从床上坐起来:“王大爷,幸亏你喊了一声‘砸窗’,要不然我非闷死在屋里。”
他把我扶下床,来到破碎的窗前。我大口吸着外面的冷空气,身上那股不舒服化解了不少,脑子清醒许多。
王老头苦笑:“我自己刚才都快闷死了,哪有心情叫你。”
他这么一说,我回想刚才那救命的一声,有点心惊肉跳,听声音很像是解铃的。
☆、第十三章 杀人计划
我和王老头劫后余生,我們把房间窗户全部打开,浓郁的煤气味渐渐飘散。我嗓子干渴得厉害。想抽烟,可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见明火。
现在回想起来不禁后怕,我一股火窜出来,埋怨王老头:“你不是玩炉子都玩多少年了吗,怎么還会出现这种事情?”
王老头脸色很差,披了军大衣,拿着火钩子,检查每一處烟道。他打开炉子仔细查看,火已经熄了。他把手伸进去捻着黑炭碎末出来,放在鼻子下闻闻,似乎若有所悟。然后跑到楼上,不知他在捣鼓什么。
时间不长,王老头走下來,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半晌不语。
我问怎么了,王老头说:“二楼的主要烟道被一大团报纸塞住了,一氧化碳出不去。管道有漏缝,是人为破坏的痕迹,導致有毒气体倒灌进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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