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地说:“有人想谋杀我们?”
王老头点点头:“炉子里的煤炭是被水浇灭的。生出有毒气体被有意引到屋里,有人不希望我们活着。”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香疤。
此时已经快凌晨五点了,正是最黑暗的时候,外面寒风呼啸。呜呜吹着。我披着棉袄,坐在冷冷的椅子上。王老头脸色阴郁坐在对面,我们无言以对。
好半天,他站起来,来到门前查看。他叹口气:“这个人做的很干净。没有溜门撬锁的痕迹,悄无声就钻了进来,居然连我都着了道。”
他叹口气说道:“小罗,你知道吗,我的闺女和女婿,还有小外孙就是被煤烟熏死的。”
我大吃一惊。
王老头阴郁地说:“煤气公司改表,维修失误,导致煤烟泄漏,我闺女一家三口,全都闷死在新房里。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就过不来了,床上重病三个月,恨不得自己也死了。师祖给我算命的时候,就说我命里占个孤字,可没想到命运会这么惨烈!我找煤气公司打官司,根本没有用,人家财大气粗又是官面的人。后来把我逼的实在没招,违背了江湖道的原则,布法阵弄残了煤气公司的总经理。”
他的语气异常冰冷,我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
王老头朝门外吐了口痰:“我如果知道这是谁干的,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我一个孤老头子,居然还有人惦记想害我。小罗不好意思啊,连累到了你。”
我想起昨晚关于骷髅脸和解铃的离奇怪梦,便对王老头说了一遍。王老头皱着眉沉思:“你的意思是,害我们的人就是害大学生的人?他来找我们灭口了?”
“对。就是那个‘纹着骷髅的可怕男人’。”我说。
王老头看看炉子,琢磨:“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那个男人有这么大本事?知道我们在调查他,然后马不停蹄就找到这里,用煤气熏死我们?这人出没无踪,神出鬼没?我在隆城呆几十年了,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真不是一般人。”
我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王老头说得对,我们的行踪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就算那男人神通广大,我们一招鬼他马上就能通灵知晓,可他怎么知道我们住在水库对岸,并且还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安排出如此巧妙的煤气熏人计划。
如果我和王老头熏死了,肯定是无头悬案,荒山野岭人迹罕至,警察想查都没处查去。
短短时间里设计出这个杀人计划,就像事先已经知道了王老头的生活习惯,非常了解烟道走向,因地制宜进行周密地设计,绝对不是灵机一动。
我和王老头谁也没说话,这老头也挺精明,多少年的老江湖,必然也想到了这些问题。屋子里煤气味散得差不多,天光已亮。王老头到厨房里煮了一锅水,味道很浓郁像是什么中药。王老头告诉我,他经常进山采摘草药,这些都是自己配的。这种草绝对解毒,喝了有益无害。
我喝了之后,全身暖洋洋,果然状态好了很多。我和他正聊着,远远传来脚步声。我们都有点神经质了,互相看看。脚步声渐近,大门推开,从外面进来个人。
正是林法光。这小个子换了件登山冲锋衣,里面鼓鼓囊囊穿了不少衣服,他兴冲冲推开门,一下看到我们,神情有些惊愕,眨眨眼说:“今天进山,你们吃没吃早饭?”
“正在吃,你也来点?”王老头问。
“我在家吃了两个鸡蛋。”林法光说着,坐在我们对面。
我叹口气:“林师傅,你差点看不到我们了。”
林法光大吃一惊:“出了什么事?”
王老头没放声,可我憋不住,把昨晚煤气泄漏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没有提那个古怪离奇的噩梦。林法光拍着腿说:“真他妈的险,王老头不是我说你,那个破炉子我都说过多少遍,让你检查维修一下。你就犟嘴,说我玩了多少年。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一个糟老头子死不死没啥,别拖累人家小伙。”
我有点不好意思,赶忙说:“林师傅,这不是没事吗,就别怪王大爷了。我们怀疑有人使坏……”
“怎么?有人要谋杀你们?”林法光吃惊地问。
王老头说:“没那么悬,也可能是管道老化。”
林法光狐疑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老头语言闪烁,神态不对劲,我心里画魂,他是不是有什么方略?我还是谨言慎行吧。难道昨晚煤气泄漏真的是王老头失误造成的?他为了掩盖自己责任,就推说有人要谋杀我们?
我细想想,虽说有这个可能,可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低。首先王老头说他闺女一家三口都被煤气熏死,说的时候咬牙切齿情真意切,这种事不大可能无中生有,随意编排。王老头有了闺女这件事,对于煤气的使用上他肯定会无比谨慎,犯错误的可能性很低;再一个我想起昨晚的怪梦,梦里解铃和那个纹着骷髅怪脸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
既然王老头不愿多说,我也不想再提。现在虽然谜团更浓,可我有种感觉,离真相不远了。
林法光问我们,熏了煤烟身体还能行吗,用不用休息。王老头说没事。他去准备进山的东西,进到房间里背着一个大大糙糙的老式登山包出来,里面鼓鼓囊囊,可能装了一些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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