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便发现了一件更加奇诡的事情。
那些燃烧的火焰竟然相继变成幽蓝色,满地的火莲花变成了冰莲花。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奇异景象,连大气都不敢出。
爷爷就这样一直往前走,走出自家院门,一路走到江边。
远远看去,仿似有一条蜿蜒的火龙,从棺材前面一直延伸到江边。
我蹑手蹑脚地沿着地上的火龙跟了出去,一直跟到江边。
我低头仔细看地上的黄符,才发现这些黄符爷爷并不是随手丢弃的,倒像是组合成足迹的图案。我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推测,爷爷该不会是在给棺材里的女尸铺路吧?
等我赶到江边的时候,爷爷正拖着湿漉漉的双脚,从河滩里面爬上来。
爷爷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对我说:“小七,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放心睡觉了,我把女尸的魂给送走了!”
“送魂?!”我微微一怔:“原来刚才爷爷所做的仪式,是在给女尸送魂呀!”
爷爷说:“女尸体内怨气太重,鬼魂不散,所以会进入你的梦中侵扰你。刚才我已经把女尸的鬼魂送回长江,她是在长江溺水而死,鬼魂自然要回到长江里去!看见脚下的这些黄符了吗?这就是我为她铺设的黄泉路!喏,地上还有她的脚印呢!”
我凝足目力往脚下看去,只见河滩的沙地上留下了三串脚印。
一串脚印略大,而且较深,应该是爷爷的脚印;还有一串脚印很小,一看就是小孩子的,不用说,这是我自己的脚印;第三串脚印不大不小,犹如三寸金莲,而且入土极浅,很明显是个女人的脚印。
这串脚印从河滩一直延伸到棺材前面,我的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恐怖的画面:
月明星稀,一个穿着大红色新娘服的女人,浑身湿漉漉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脸色惨白地跟在爷爷身后,沿着脚下的“黄泉路”一直走向江边,她的身体慢慢被江水淹没。终于,那一抹红色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中,滔滔江面上只留下一团如水草般缠绕的黑色长发……
☆、第八章 一百零一个骷髅头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一时半会儿还有些睡不着。虽然女尸的鬼魂已经送走了,但是现在让我回卧室睡觉我还是有些害怕,再加上肚子也有些饿了,索性也就不睡了,爷爷做了点夜宵,我们爷俩边吃边聊,夏天的天亮的很早,吃完夜宵天色也就差不多蒙蒙亮了。困意开始翻涌起来,我打了个呵欠,准备上床睡觉。
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一下子就把我的瞌睡赶走了。
我嘟囔着问:“这大清早的,谁呀?”
就听见几个村民在门外着急的叫喊:“三爷!耿三爷!村里出事啦!快起来看看吧!”
“小七,把门打开!”爷爷冲我挥了挥手。
吱呀!
院门打开,只见几个村民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面上的表情非常惶恐,那感觉就像是被人提刀追杀一样。
“三爷!不好了!出事了!”几个村民一窝蜂冲进院子,将爷爷团团围住,就差没给爷爷跪下了。
爷爷一脸肃容:“这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你们不要着急,慢慢道来!”
“来不及了三爷,人命关天呀!捞沙队那边出事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几个村民不由分说,拉着爷爷就走。
看着几人慌张的样子,想必事情不小,我也顺手带上院门,一溜小跑跟了上去。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几个人拉着爷爷一直来到河滩边上,那里立着一座木制结构的屋子,是采沙场的仓库。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长在江边的人们除了打渔跑船以外,采沙也是一门营生。那个年代正是国家经济蓬勃发展的时候,到处都在兴建工程项目,需要大量河沙。沿江的村庄几乎每村都成立了一支捞沙队,经年累月在长江里捞沙。
在前往沙场的路上,一个叫二毛的村民大概给爷爷讲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昨天傍晚,捞沙队在捞沙过程中,意外地从江底打捞出一个青铜大鼎。那铜鼎高约两米,圆腹三足,就像一个大水缸,表面被江水冲刷的光滑发亮,泛着幽幽青光,上面雕刻着类似于符咒的蝌蚪状文字,看上去年代久远。捞沙队以为捞了一件宝贝,高兴的不得了。
滚滚长江奔腾了数千年,埋葬了无数的岁月,水下面的古文物多如牛毛。捞沙队常年在长江里捞沙,运气好的时候就会捞到一些埋藏在江底的古文物。对于捞沙队来说,这些古文物就是一笔横财。据说捞沙队的严工头去年修建的那幢二层小洋楼,就是一对玉镯子换来的。
夕阳西沉的时候,捞沙船突突突靠了岸,严工头指挥船上的工人,把那个青铜大鼎抬到沙场仓库里先放着,等找到文物贩子再作计议。
工人们都很兴奋,呼哧呼哧将青铜大鼎抬进仓库,暗地里都在猜测这次能够分到多少银子。
忙活了一整天,工人们也累了,吃完晚饭就回工棚里睡觉,留下两个负责守夜的工人,一个叫老七,四十多岁,一个叫黑子,只有二十出头。
捞上来的河沙都会堆放在仓库里面,担心晚上有人偷沙,所以仓库里每晚都安排工人守夜。临近午夜的时候,黑子在仓库门口守着,老七牵着一条大狼狗绕着仓库转悠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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