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的海湾国家以及沙特阿拉伯全境,每一个能派上用场的机场均停满了战斗机、轰炸机、加油机、运输机以及预警机。所有这些飞机已经在日夜飞行了,虽然没有侵入伊拉克领空,但无法发觉的高空侦察机除外。
美国空军还与英国皇家空军合用着几个机场。由于两国的军人说同一种语言,于是双方的交流就比较容易、自由和友好。但有时候也会发生误会。一个较为显著的误解是一个仅仅叫做MMFD的英国人秘密地点。
在早先执行的飞行任务中,一架英国的狂风战斗机被空中交通控制员问及是否到达了某一个转向点。飞行员回答说他还没有,他还在MMFD上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美国飞行员听到了这个地点,于是他们试图想在地图上找到它。有两个原因使它成了一个谜:英国人显然在它上空花费很多时间,美国人的航图设标上这个地点。有一种解释是这也许是KKMC的误听,KKMC是卡利德国王军城,沙特的一个大基地。这种观点使人难以信服,于是寻找继续着。最后,美国人放弃了。不管MMFD在什么地方,它没被在利雅得的作战计划参谋标在美国空军各中队使用的航空图上。
最终还是狂风战斗机的飞行员们道破了MMFD的秘密。它的意思是“没完没了的该死的沙漠”。
在地面上,士兵们生活在MMFD的中心。许多入睡在他们的坦克。炮车和装甲车底下,生活是艰苦的,而且更糟糕的是,很单调。
但也有消遣娱乐的时候,其中一个就是走访友邻部队。美国兵的睡床特别好,英国人对此很是羡慕。碰巧,美国人所发的口粮是罐装食品,很可能是国防部的某一个文官设计出来的,如果让他本人一日三顿吃这种罐头食品,他很可能宁死不吃。
这些食物被称为MRE ,意思是“即食食品”。美国军人认为这种解释不对,MRE的意思应该是“被黑人扔掉的食品”。相比之下,英国兵吃得很好。根据资本主义的商品交换原则,他们很快就达成了用美国人的床铺换取英国人口粮的轻松快乐的交易。
另一个来自英国人阵地的消息使美国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条消息是英国国防部下令为在海湾的英军士兵发放50万只避孕套。在荒凉的阿拉伯沙漠里,这样做意味着英国人知道美国大兵们所不知道的某些事情。
这个谜直到地面战开始前一天才解开。一百天以来,美国人一直在一遍又一遍地擦洗他们的步枪,清除掉不断地吹人枪管的尘土和砂砾。临战前一天,英国人轻松地剥去套在枪口上的避孕套,从而露出上了枪油的亮晶晶的枪管。
圣诞节前夕发生的另一件大事,是法国人重新参加了盟军的作战计划制订。
前一阶段,法国有一个名叫让·皮埃尔·雪凡纳芒的国防部长,他显露出对伊拉克的相当同情,并命令法军司令把多国部队的计划和决定传到巴黎。当这个要求向多国部队总司令施瓦茨科普夫上将提出来时,他和彼得·德拉比利埃尔爵士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雪凡纳芒先生当时还兼任着法——伊友协的负责人。虽然法国部队由一位很棒的军人——米歇尔·罗克乔夫勒将军统帅着,但法国不得不被排斥在所有的作战计划会议之外。
年底时,皮埃尔·乔克斯被任命为法国国防部长,他立即撤消了那条命令。此后,法军司令罗克乔夫勒将军可以参加美英的绝密计划的制订了。
圣诞节前两天,麦克·马丁收到了耶利哥对一星期之前提出的问题的答复。耶利哥的态度很明朗:前几天召开了一次内阁会议,参加会议的只有萨达姆·侯赛因内阁的核心成员、革命指挥委员会委员和高级将领。
会上,伊拉克自动撤出科威特的问题被提了出来。显然,这不是由与会者作为一个建议提出来的——没人会那么傻。大家都清楚地记得那个先例,当时还是两伊战争时期,伊朗方面关于如果萨达姆·侯赛因就此止步会带来和平的建议在会上提出来了。萨达姆征求大家的意见。
卫生部长建议说这一着也许是明智的——当然是作为一项纯属临时性的举措。萨达姆把这位部长请到旁边的房间,拔出随身武器,一枪打死了他,然后回来继续主持会议。
科威特的事情是以斥责联合国竟敢做出如此大胆的决议的形式而提出来的。与会者都等待着萨达姆开头。但他没有说话,与往常一样,他坐在会议桌上首,活像一条注视着动静的眼镜蛇,他的眼睛—一审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试图要噢出一丝不忠的迹象。
热依斯不开一个头,讨论就自然而然地静下来了。然后萨达姆开始平静地讲话了,这时候是他最危险的时候。
任何人,他说,如果在心头上想到过会去允许让伊拉克当着美国人的面遭受如此奇耻大辱的话,那么这个人是准备在他的余生去当美国佬的马屁精。这样的人是不配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
总统已经表了态。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挺直腰板解释说他们中的任何人在任何情况下永远不会产生这种念头。
然后伊拉克的独裁者又补充说了些其他事情:只有在伊拉克能够打胜和被看到要打胜时才有可能从伊拉克的第十九个省撤出,他说。
桌子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审慎地点点头,虽然谁也没能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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