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需要一个地方,一个新的地方,一处要塞;不是现在的地方,无论多秘密都不行。要一个没人能知道的新的隐蔽的地方。只有极少数人能知道,这里在座的也不是全部能知道。这不是民用,而是军用工程项目。你能做吗?”
工程兵司令阿里·穆苏里上将挺直了腰干,凝视着总统的胸部。
“我很荣幸,赛义德热依斯。”
“负责工程的那个人,应该是你部下的优秀人才,最优秀的人才。”
“我知道那个人,赛义德。一名上校。擅长土建和伪装工程。那位俄罗斯教官斯台潘诺夫说他是他在马斯基洛夫卡教过的最优秀学员。”
“那就带他来见我。不要来这里。在巴格达。我亲自向他布置任务。他是复兴党的优秀党员吧,这位上校?是忠于党,忠于我的吧?”
“绝对忠于,赛义德。他会为您而死。”
“你们大家也都应该这样的,我希望。”停顿了一下,然后静静地说:“但愿不致会发生那样的事。”
3 月17日,布鲁塞尔。
布尔的心情显得沮丧。
两年多以前,自他抵达巴格达时起,他就听信了——因为这也是他要相信的,即火箭项目和巴比伦大炮是为了把装有仪器的小型人造卫星发射到地球轨道上去。如果伊拉克这样做到了,那么他就能够看到伊拉克为整个阿拉伯世界争了光,而且,通过为其他国家施放通讯卫星和气象卫星,伊拉克还可获得可观的利润。
如他所知,该计划是用巴比伦炮把载有人造卫星的弹射体向东南方向发射出去,越过伊拉克、沙特阿拉伯和南印度洋上空,进入地球轨道。那就是他设计这门巨炮的目的。
他已经迫使自己同意他的同事们的观点,即没有一个西方国家会这么认为的。他们会认为这是一门军用大炮。于是,布尔在伊拉克的工作小组用各种借口订购炮筒、炮尾和反冲机构。只有他,杰拉尔德·文森特·布尔知道真相。其实事情很简单:巴比伦大炮不能被作为武器发射传统的爆炸性炮弹,无论炮弹多么巨大都不行。
有一点,炮筒长达156 米的巴比伦巨炮如果不安装支架则无法保持其刚性。由二十六段钢管组成的炮筒需每隔一段用支架支撑,如同他所预见到的,即使把炮筒安放在四十五度的山坡上也无法保证其刚性。如果没有这些支架,炮筒就会像湿面条那样下垂,在钢管接头处开裂时,炮筒就折断了。
而且炮筒无法做俯仰调节,也无法做左右旋转,因此它无法瞄准不同的目标。如果要改变其角度,做上、下或左、右调整,那么就要把大炮拆卸,这要花费几个星期的时间。即使是清理和重装弹药也要花上两天时间。再者,重复发射会磨损价格昂贵的炮筒。最后,巴比伦巨炮无法躲避对方的反击。
巨炮每发射一次,炮口将会窜出一股90米长的火焰,空中的每一颗人造卫星和每一架飞机都会发现。几秒钟之后其地图坐标就会被美国人确定。而且其回响震波可被远在加利福尼亚的精密地震仪所测到。所以他告诉每一个愿意听他的人,“这不能被用作一件武器。”
他的问题是,在伊拉克待了两年之后,他已经明白对萨达姆·侯赛因来说,科学技术只有一个用处:它将被用于战争。因此,为什么他还要去资助巴比伦项目?它只能发一次威,随即对方的战斗轰炸机就会把它炸得粉身碎骨,且它只能发射人造卫星或传统炮弹。
二
那辆宽大的兰姆吉普车疾驶在从卡塔尔至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阿布扎比的主要公路上。空调保持着车内温度的凉爽,车载录音机正在播放司机最爱听的美国乡村和西部音乐,使人产生了有回到家乡的感觉。
过了鲁怀斯,他们行驶在开阔的乡间,左边的大海在沙丘之间时隐时现,右边是一直到佐法尔和印度洋的绵延几百英里的荒凉的沙漠。
梅贝拉·沃克坐在她丈夫旁边,激动地注视着在午时的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的黄褐色沙漠。雷·沃克的双眼一直盯视着前方的道路。干了一辈子石油的他以前见过沙漠。“见过一处,见了全部。”当他的妻子又一次对她感到新鲜的奇景发出惊叹时,他咕哝着这么说了一句。可是对于梅贝拉·沃克来说,这一切都很新鲜,她欣赏着她的为期两周的阿拉伯湾(以前曾被叫做波斯湾)之行的每一分钟。
他们是从北部的科威特开始的,驾着公司借给他们的那辆越野吉普朝南穿过卡夫吉和哈巴尔进入到沙特阿拉伯,经过水堤路驶入巴林,然后折回下行经卡塔尔抵达阿联酋。每到一处,雷·沃克都对公司的办事处做一次随随便便的“检查”——这次旅行的表面理由。而她则带上办事处的一名向导去游览当地的景色。她觉得自己非常勇敢,因为当她行走在那些狭窄的街巷里时,只有一名白种男子相伴。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在任何美国城市里都会比海湾的阿拉伯地区更为危险。
这是她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离开美国的出国旅行。她羡慕那些阿拉伯宫殿和清真寺尖塔;她惊叹在黄金市场陈列着的那些无穷无尽的金饰品;她敬畏老市区里在她身边晃来晃去的黑肤色面孔和他们的五颜六色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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