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地下堡垒是好几年前用推土机建在一个巨大的坑洞之内,主要采用的是瑞典的技术。它的安全措施非常复杂,实际上它是建在一个箱子中的箱子,在内箱的底下和周围是强力弹簧,可保护其居住者免受原子弹的袭击,使得能把地面上的城市夷为平地的冲击波减低为地下的轻微震动。
尽管要出人时须通过宾馆后面一块空地里的一个液压操纵斜坡,但其主体建在拉希德宾馆的下面。该宾馆是有意识地建于堡垒之上的,作为西方人在巴格达的一个特殊的休息地点。不管敌人是谁,如果想用深穿炸弹打击地堡的话,非得先把拉希德炸塌不可。
也许已经努力过了,但是热依斯周围的马屁精们感到很难去对夜间的灾难进行润色。慢慢地,遭受大祸的感觉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他们原先都指望会对城市进行地毯式轰炸,那就会导致住宅区被炸平,成千上万的无辜平民被炸死。这种大屠杀场面会让记者去看,会让新闻媒介拍成录像放给屠夫国内的人民大众观看。由此会掀起一股全球性的反对布什总统和美国的浪潮,迫使联合国安理会召开紧急会议,届时中国和苏联会对进一步的大屠杀进行否决。
到中午时,已很清楚那些来自大西洋彼岸的狗的儿子一点也不客气。就伊拉克将军们所知而言,炸弹大致上都落到了那些被瞄准的地方。由于巴格达市内的每一个主要军事设施都建在人口稠密的住宅区里,要避免平民的大量伤亡应该是不可能的。然而对市内二十处被炸成废墟的指挥中心、导弹发射场、雷达基地和通讯中心视察时发现,那些未被列为目标的楼房都幸存下来了,只不过玻璃窗被震碎了。
当局因为需要必须要得到某种满足,即要捏造平民伤亡的统计数字和美国飞机被从空中击落的报告。因为受宣传机构的多年愚弄,大多数伊拉克人在短时间内相信了这些第一批报道。
负责防空的将军们知道得更为清楚。到中午时,他们已经明白他们的雷达警告能力几乎已经丧失殆尽,他们的萨姆(地对空)导弹已经成了瞎子,与前线部队的通讯已经全部被切断了。更有甚者,幸免于难的雷达操作员一口咬定前来搞破坏的轰炸机根本没在他们的荧屏上出现过。说谎者当场遭到了逮捕。
一些平民的伤亡确实发生了。至少有两枚战斧巡航导弹在它们的尾翼遭到A 三角炮火(不是萨姆)损坏后偏离了目标。其中一枚击毁了两座房子、炸飞了一座清真寺上的瓦片。那天下午记者们被领去看了这个令人发指的暴行现场。
另一枚落到了一块废弃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黄昏前在坑底发现了一具女尸,死于身上所遭受的强烈的打击。
整个白天轰炸一直在进行着,所以救护人员只能匆忙地把那具女尸用毯子一裹送往附近医院的停尸所,把它留在了那里。那家医院正好靠近已被炸毁的一个主要的空军指挥中心,医院的病房里住满了在那次空袭中负伤的军人。几十具尸体被送进了同一间停尸所,都是被炸弹炸死的。那具女尸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那位病理学医生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他一边工作一边咒骂着。他把工作的重点放到了验明身份和确定死因,根本没有时间去进行细致的检查。市内的炸弹爆炸声此起彼伏,防空炮火的爆裂声一刻也没停止过。他毫不怀疑晚上和夜间还会给他送来更多的尸体。
使这位医生感到奇怪的是,除了那个女人,。其他送过来的尸体全是军人。她看上去30岁左右,曾经长得很秀丽。依附在她脸上血迹里的水泥碎屑与她被发现的现场相吻合,由此推导出当她想跑开时那枚导弹落到了空地上从而杀死了她,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解释。尸体被这样标上了死因,然后被包起来准备埋葬。
在尸体旁边还发现了她的手袋,里面盛放着化妆粉盒、口红和她的身份证。经确认这个名叫莱拉·阿尔希拉的女人肯定是被炸死的受害人之后,这位忙得满头大汗的病理学大夫把她带出去匆匆掩埋了。
l 月17日那天,假如他有时间进行一次仔细的尸体解剖的话,那么他就会发现那个妇女在被殴打致死以前曾遭受过多次野蛮的强奸。扔进弹坑里面是在几个小时之后发生的。
伊军装甲兵司令阿卜杜拉·卡迪里将军已经在两天之前搬出了国防部大楼他那间豪华的办公室。留在那里被美国炸弹炸成肉泥是没有意思的,而且他确信国防部会在空袭的开始几天内被炸毁。他是对的。
他已经在他的别墅里安顿下来了。虽然这栋别墅相当富丽堂皇,但他有理由认为它很隐蔽,不可能被列上美国人的打击目标地图上。这一点他也是对的。
别墅里早就已经布置了一间通讯室,通讯参谋和技术人员现在正从部里赶过来。他与驻扎在巴格达周围的各装甲部队指挥部之间的通讯全部通过埋设在地下的光缆进行的,这也是轰炸机所无能为力的。
只有布置在远方的部队和在科威特的部队才必须用无线电进行联络,这就有遭到截听的危险。
那天晚上当夜幕降临之后,他的问题不是如何与他的装甲部队联系或者向他们下达什么命令。他们不会去参加空战,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把他们的坦克分散到一排排的假坦克中去,或者把它们埋进地下掩体里,并且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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