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他问道。
“那英国领航员已经差不多了,只差一点点了,先生。那飞行员……”阿里耸耸肩,“一个小时或者再多一些。”
“我提醒你,他们两人都必须精神崩溃。阿里,必须和盘托出。而且他们的供词都得互相一致。热依斯在亲自指望着我们呢I ”
“也许你应该来看看,先生。我认为再过10分钟你就可以得到答案了。先是领航员,而且当飞行员获悉后,他也会跟着吐露的。”
“很好。”
卡蒂布站起身来,军士赶紧为他把门打开。他们一起下楼,经过底楼后到了第一层地下室,电梯到了那里停住了。旁边有一条通道通往去第二层地下室的楼梯。沿着通道是一扇扇铁门,在铁门后面,蹲在肮脏的地上的是七名美国飞行员、四名英国的、一名意大利的,还有一名是科威特的天鹰飞行员。
再往下一层还有更多的牢房,其中两个关着人。卡蒂布通过第一间牢房门上的窥视孔去观察里面的动静。
一只单独的、没有罩子的电灯泡照亮了牢房,四周的墙上沾着已经变硬了的粪便痕迹和其他陈旧的血迹。在房间中央的一把塑料办公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人几乎衣不蔽体,在他的胸膛上有好几处呕吐物、鲜血和唾液的污垢。他的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脸上蒙着一块没有观察孔的黑布。
两名穿着与阿里军士相类似工作服的秘密警察站在椅中人的两旁,他们分别用手抚弄着一条一码长的、涂上了沥青的塑料管,这样能增加重量但不会减少灵活性。他们正靠边站着,在休息。在此之前,他们显然是在集中精力折磨着俘虏的小腿和膝盖,现在那里已经皮开肉绽变成青黄色了。
卡蒂布点点头走到了隔壁的牢门前。通过窥视孔他能够看到第二个囚徒没被蒙上脸。一只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了,从眉头到脸颊一片血肉模糊。当他张开嘴巴时,露出了曾经是两颗被打落的牙齿的生长处的窟窿,一股冒着泡沫的鲜血从被打破了的嘴唇流了出来。
“泰恩,”领航员轻声说,“尼基·泰恩。上尉。5010968。”
“是那个领航员。”军士对卡蒂布耳语着说。
卡蒂布回过头来也耳语着说:“我们的人里面谁会讲英语?”
阿里指点了一下——左边的那个人。
“把他带出来。”
阿里进入关押着领航员的牢房,把其中一个审讯员带了出来。卡蒂布对那人说了一番阿拉伯语。那人点点头,再次进入牢房,把领航员的脸面蒙住了。只是在这个时候,卡蒂布才允许让两扇牢门都打开。
那个会讲英语的人俯身凑向尼基·泰恩的头部开始隔着蒙脸布说话了。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还能听得懂。
“好吧,上尉,就这样。对你来说,现在结束了。再也不会有惩罚了。”
年轻的领航员听到了这些话,他的头似乎是轻松地垂了下来。
“但是你的朋友,他就不会那么幸运了。他现在快要死了。所以我们可以送他去医院治疗,让医生、护士为他服务,还有他需要的一切;或者我们也可以结束这项工作。全由你做出选择。你告诉我们,我们就停下来并把他送进医院。”
卡蒂布对着廊道的下边朝阿里军士点点头。阿里进入了另一间四室。从敞开着的房门传来塑料管子抽打在赤裸的胸膛上的碑啪声。接着那飞行员尖声叫了起来。
“好吧,是炮弹!”尼基·泰恩隔着头罩喊了出来。“快住手,你们这些狗杂种!它是一座弹药库,储存着毒气炮弹……”
殴打停止了。阿里出来了,从飞行员的牢房,喘着粗气。
“您真是一位天才,准将先生。”
卡蒂布谦虚地耸耸肩。
“千万不要低估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多愁善感。”他告诉他的学生。“现在去叫译员来。把所有细节都记录下来,一点一滴都要。记录稿出来后送到我的办公室里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卡蒂布准将亲自给侯赛因·卡米尔打了一个电话。一小时之后,卡米尔给他回电了。他的岳父高兴了;要召集一次会议,很可能就在晚上。奥马尔·卡蒂布应该随时等候会议通知。
那天晚上卡里姆又在逗爱迪丝玩了,柔和地、善意地,这次是关于她的工作。
“亲爱的,难道你对银行里的工作不感到厌倦吗?”
“不,这是一项有趣的工作。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认为银行工作有趣。对我来说,这是世界上最厌倦的工作。”
“嗯,不是那样的。确实有趣。”
“好吧。那么有什么可有趣的呢?”
“你知道的,操作账户、进行投资,这一类事情是重要的工作。”
“胡说。无非是对许多人都说‘早上好;是的,先生;不,先生;当然了,先生’这一类话,并为兑付一张50先令的支票而忙里忙外。太厌倦了。”
他仰卧在她的床上。她走过来与他躺在了一起,并拉起他的一条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这样他们可以抱在一起了。她喜欢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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