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说什么呢,赛义德热依斯?”秘密警察局头子举起双手然后又让它们落下来以此表示出他的无能为力。这是自我否定行动的一项上乘表演。
“热依斯,您与以往任何时候一样是正确的,我们大家都错了。轰炸库拜事件确实不是偶然的。有过一个叛徒,他已经被找到了。”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奉承拍马的惊讶的嗡嗡声。坐在直背软垫椅子里、背对着没有窗户墙壁的那个人微笑了,并伸出双手示意这种没有必要的掌声停下来。掌声是停下来了,但不是很快。
难道我不正确吗?那笑容在这么说。难道我不是永远正确吗?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卡蒂布?”热依斯问道。
“这是好运气加上侦察工作。”卡蒂布谦虚地承认道。“至于好运气,正如我们所知是安拉的礼物,安拉在向着我们的热依斯微笑。”
房间里响起了一片赞同声。
“在贝尼纳吉的轰炸机进攻的前两天,在一条路边建立了一个交通检查点。这是我手下的人员例行进行的现场检查,以了解开小差的逃兵、违禁物品等的动向……车辆的牌照号码都被记录下来了。
“两天前我翻阅了记录,发现大多数车辆是本地的面包车和卡车。但其中有一辆昂贵的轿车,挂的是巴格达的牌照。车主被追查到了,是一个可以参观库拜的人。但经电话查核确认他没去参观该设施。那么,我感到纳闷,他为什么要在那个地区呢?‘哈桑·拉曼尼点点头。如果没说谎,那倒是认真的侦察工作。而且那不像卡蒂布通常所依赖的暴力手段。
“那么他为什么要在那里?”热依斯问。
卡蒂布停顿了一下,好让他已经说过的话印人与会者的脑海里。
“要标记废车场在地面上的精确位置,要确定与最近的主要地面标志的距离,以及准确的罗盘方位——空军要去找到它的一切资料。”
房间里大家不约而同地透出了一口气。
“但那是后来发生的,赛义德热依斯。首先我请那人到我在秘密警察局的办公室来坦率地谈一谈。”
卡蒂布的思绪游离到了在巴格达沙顿区秘密警察局总部地下室——也就是被称为体育馆的那个地下室里的那番坦率的谈话。
习惯上,“奥马尔·卡蒂布总是让他的部下去进行审讯,他自己宣布刑罚的程度并监督其结果。但因为这件事相当敏感,于是他亲自完成了审讯任务,禁止所有其他人员进入那道隔音门。
从囚室的天花板突出来两只铁钩,相距一码,由此垂下来两条短链,栓在一条木头上。被他抓到的嫌疑犯的两只手腕被绑到了木条的两端,这样那个人被吊在了木条下,双臂相隔一码。因为手臂没有垂直,所以张力增加了许多。
双脚离地4 英寸,两个脚踝被缚在另一根一码长的杆子上。这样,囚徒的X 形吊挂充分暴露了其身上的所有部位,且因为他被吊在房间的中央,从各个方向都可以向他发动攻击。
奥马尔·卡蒂布已经把粘有血块的藤杖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他走到了那人前面。那人因为受到前50下杖击而引起的狂叫声已经停止了,正喃喃地哀求着,看样子快要死去了。卡蒂布盯着他的脸面。
“你是一个笨蛋,朋友。你可以轻松地结束这种刑罚的。你已经背叛了热依斯,但他却很仁慈。我所需要的就是你的供词。”
“不,我发誓……看在安拉的份上,我没有背叛任何人。”
然后那人像孩子般地哭了起来,痛苦的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他是软弱的,卡蒂布注意到了;这不需要很长时间。
“是的,你已经背叛了。安拉一乌特一库布——你知道它的意思吗?”
“当然了。”那人轻声说。
“那么你知道它安全地存放在什么地方吗?”
“是的。
“是——什么?”
“是的,赛义德。”
“好吧。那么,我们的敌人所不知道的上帝的拳头藏在哪里?”
“不,赛义德,它是一个秘密。”
卡蒂布扬手在吊着的那个人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马尼乌克,肮脏的马尼乌克,那么为什么今天上午黎明时敌机对它进行了轰炸把我们的武器摧毁了?”
那人睁大了眼睛,他的惊诧取代了他所受到的侮辱的羞耻。马尼乌克在阿拉伯语中是同性恋中扮演女性角色的男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库拜……”
“但敌人知道了……他们已经把它摧毁了。”
“赛义德,我发誓,这是不可能的。他们决不会找到它。把它建起来的人——巴德里上校,把它伪装得太巧妙了……”
审讯又继续了半个小时,直至得出不可避免的结果。
卡蒂布的思绪被热依斯本人打断了。
“那么他是谁,这个叛徒?”
“是那个工程师萨拉·西迪基博士,热依斯。”
一声喘气。总统缓慢地点点头,好像他一直在怀疑那个人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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