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问一声,”哈桑·拉曼尼说,“那个叛徒在为谁工作?”
卡蒂布恶狠狠地盯了拉曼尼一眼。
“这个他没有说,热依斯。”
“但他会说的,他会说的。”总统说。
“热依斯,”卡蒂布轻声说,“恐怕我应该报告在他供认到这一点时,那叛徒死了。”
拉曼尼不顾礼节地站7 起来。
“总统先生,我要抗议。这是重大的工作失职。那叛徒必定有与敌人的联系渠道,把他的情报送出去。现在我们也许永远不得而知。”
卡蒂布怒目盯了他一眼,这使小时候在哈特利先生的学校里读到过基普林的拉曼尼回想起克莱伊特,也就是懂懂响着“当心,近我者死”的那条尘蛇。
“你有什么要说的?”热依斯问道。
卡蒂布急了。“热依斯,我能说什么呢?我的部下爱您如同亲生父亲,不,甚于亲生父亲。他们愿为您而死。当他们听到了这种肮脏的叛逆行为……他们的审讯过火了一点。”
屁话连篇,拉曼尼想到。但热依斯在缓慢地点着头。这是他所喜欢听的话。
“这是可以理解的,”热依斯说,“这些事情是会发生的。而你,拉曼尼准将,你批评了你的同事,那么你自己取得了什么成就?”
拉曼尼没有被称做拉菲克,即同志。他不得不倍加小心。
“有一台发报机,热依斯,在巴格达。”
他把泽伊德少校告诉他的情况作了汇报。他想加上最后一句——“再有一次发报,如果我们能截取的话,我想我们就能抓住发报人了!”——但他决定这句话可以等到以后再说。
“那么既然叛徒已经死了,”热依斯说,“我可以把两天前我还不能说的事情透露给你们。上帝的拳头没有被摧毁,甚至没有被埋葬。在空袭前24小时,我命令把它转移到了一个安全地方。”
花了好几秒钟时间才使鼓掌声平息下来,内层委员会成员们对领导人的英明表示了无限的崇敬。
热依斯告诉他们,那件设备已经去了要塞,其具体地点与他们无关。在美军士兵踏上神圣的伊拉克国土的那一天,它将被从喀拉发射出来,从而改变所有的历史。
二十
英国的狂风在库拜没有击中真正目标的消息使那个只知道叫耶利哥的人大吃一惊。他只得随同所有其他人一起站起来向热依斯热烈鼓掌以示崇敬。
在与其他将军们一起搭乘黑窗户客车返回巴格达市中心去时,他静静地坐在车后,陷入了沉思。
这件设备现在藏到了别处——在一个叫喀拉的地方,也叫要塞,这是他所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他也不知道其具体地点。至于这件设备的使用也许会造成许多人的死亡,他是不会去关心的。
他所关心的是他自己的地位。三年来他冒着遭暴露、毁灭和惨死的风险背叛了他的国家的统治集团。他的动机不光是在国外积聚一大笔财富;他在国内通过巧取豪夺也能收敛大笔钱财,尽管风险也是同样要冒的。
其动机在于去国外定居,由他的外国付费人为他办妥一个新的身份和背景,并由他们保证他的安全,避开复仇暗杀小组。他曾经看到有些人偷了钱后远走高飞,但他们一直提心吊胆,直至有一天伊拉克的复仇者找上门来。
他——耶利哥,既需要财富也需要安全,这就是为什么他愿意让他的操纵人从以色列人换成美国人的缘故。美国人会照顾他的,会按约定给他搞一套新的身份,允许他成为另一个国家的另一个人,为他在墨西哥的海滨买一座别墅,使他能在那里过上一种舒适、安逸的生活。
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如果他保持沉默而那件设备使用了。那么美国人会认为他对于库拜的事情说了谎言。实际上他没说谎,但在盛怒之下他们决不会相信他。不管是真是假,美国人会冻结他的账户,整个事情会变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得不警告他们有一个差错。再冒一点点风险,事情就会全部结束了——伊拉克会被打败,热依斯会被赶下台,而他——耶利哥,也就会离开那里远走高飞了。
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他把情报写了下来,与往常一样,也是写在折叠起来以后体积很小的薄纸上。他解释了那天晚上的会议;当他发出上次信息的时候,那件设备仍在库拜,如同他所说过的,但48小时之后当狂风袭击时,它已被转移了。那不是他的过错。
他继续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有一个叫要塞的秘密的地方;那件设备就在那里,而且当第一批美军跨过边境进入伊拉克时,它会从喀拉发射出来。
刚过午夜不久,他驾着一辆没有标记的小汽车进入了巴格达的小街小巷。没人来查问他这么做的权力,也没人敢查问他。他把情报塞进了阿布纳华斯街旁一个老院子的一块旗杆石下面,然后在基督教区的圣约瑟夫教堂后面做上了一个粉笔记号。这次的粉笔记号有点不同。他希望那个未经谋面的人来取情报时不致浪费时间。
麦克·马丁在2 月15日上午一大早就离开了那座苏联人的别墅。俄罗斯厨师已经交给了他一张写得满满的购物清单,要完成采购任务相当困难。食品正在发生短缺。原因不是农民,而是运输问题。大多数桥梁已被炸塌。伊拉克中部平原贯穿着河流,为巴格达郊区的农田提供了灌溉水源。但由于现在过河需付渡费,农民们待在家里不肯进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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