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肉眼看不见的远红外光束射过山谷,他看到一个小红点出现在对面的山坡上。调整了一下夜视镜,他把那个红点稳定在篷布上,并让它在那里滞留了半分钟。他感到满意后就关去仪器爬回到了伪装网下面。
四架战鹰于晚上10点45分从阿尔卡兹起飞后升上了20000 英尺上空。对其中三架飞机的机组人员来说,这是一次去袭击一个伊拉克空军基地的例行行动。每架战鹰除了自卫的空对空导弹以外,都携带着两枚2000磅重的激光制导炸弹。
在贴近伊拉克南方边境上空,从指定的KC-10加油机的加油作业是正常的、平安无事的。加满油箱后,它们转身离开,编成了一个松散的队形。这个代号为蓝鸟的空军小队把航向定在差不多是正北的方向,于11点14分经过了伊拉克的萨马瓦镇上空。
他们与往常一样关着无线电飞行,连航行灯也关着,每一位火控员都能够在雷达屏幕上清楚地看见另3 架飞机。夜空清澈无云,海湾上空的阿瓦克斯向他们报告“图面清晰”,意即空中没有伊拉克战斗机。
在11点39分时,唐·沃克的火控员轻声说:“转向点5 分钟。”
他们全都听到了并明白他们将在5 分钟内在沙迪亚湖上空转向。
就在他们向左舷转了45度朝东底格里特飞去时,。其他三架飞机的机组人员听见唐·沃克清楚地说:“蓝乌小队长发生……发动机故障。我要返回基地。蓝鸟三号,接管。”
那天晚上的蓝鸟三号是布尔·贝克,是另两架飞机的负责人。从这次通讯以后,事情开始出错了,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
沃克的僚机飞行员兰迪·罗伯茨追上他的领导,但没看见沃克的发动机有什么外表的故障,然而蓝鸟的指挥官正在失去动力和高度。如果他要返回基地的话,那么作为他的僚机通常应该与他一起飞行,除非问题很小。但在敌人的后方发生发动机故障决不能算作小问题。
“知道了。”贝克表示确认。然后他们听到沃克说:“蓝乌二号,重新加入蓝鸟三号,我重复一遍,重新加入。这是命令。飞向东底格里特。”僚机飞行员被弄糊涂了,但他执行命令爬升回去加入到蓝鸟小队之中。他们的领导还在湖上下降高度;他们能在雷达屏幕上看见他。
同时他们认为他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发动机的故障引起了他的慌乱,他没用快速无线电加密说话,而是用“白话”说话。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提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在海湾上空,在那架阿瓦克斯飞机机舱内的仪器旁值班的一名年轻的美国空军中士迷惑地召来了机长。
“我们有一个问题,先生c 蓝鸟队长出现了发动机故障。他要返回基地。”
“是的,知道了。”机长说。在大多数飞机中,飞行员即是机长,全面负责飞机。但在阿瓦克斯中,飞行员只负责飞机的安全,其他事务全由机长负责。
“可是先生,”中士继续说,“蓝鸟队长用白话说话。把行动的目标也说了出来。我要不要把他们全部召回基地去?”
“不要,行动继续进行。”机长说。“回去工作吧。”
中士回到了控制台前,完全被搞糊涂了。这是疯狂的举动,如果伊拉克人听到了那次通话,那么他们在东底格里特的防空设施将会全面警戒。
然后他又听到了沃克的说话。
“蓝鸟队长,呼救,呼救。两台发动机都失灵。跳伞。”
他仍在说白话。伊拉克人如果在倾听是可以全部听到的。
事实上中士是对的。这些话被听到了。在东底格里特,高射炮手们急忙掀开A 三角上面的篷布,寻热导弹等待着由远而近的飞机发动机声。其他部队也迅速开赴湖区去搜索两名跳伞的机组人员。
“先生,蓝鸟队长已坠机。我们必须让他们的其他飞机返回基地。”
“知道了。不必返回。”机长说。他看了一眼手表。他接到过命令。他不理解命令,但不理解也要执行。
这时候,蓝鸟小队离目标只有9 分钟航程了,正朝着严阵以待的防空武器群飞去。三名飞行员默不作声地驾驶着他们的战鹰。
在那架阿瓦克斯里,中士仍可看见蓝鸟的队长,迎着湖面栽落下去。显然战鹰已被抛弃了,会在任何时候坠毁。
4 分钟之后,机长改变了主意。
“蓝鸟小队,阿瓦克斯呼叫蓝鸟小队,返回基地,重复一遍,返回基地。”
那三架战鹰对晚上发生的事件感到特别沮丧,它们调头离开原来的航线朝家里飞回去了。在东底格里特的伊拉克高炮手因为没有雷达,又白白等了一个小时。
在杰巴尔哈姆利南缘,另一个伊拉克监听站也听到了这番对话。负责信号的那位上校的任务不是向东底格里特或者任何其他空军基地警告来犯的敌机。他的惟一的工作是确保敌机不会侵入杰巴尔。
当蓝鸟小队在湖面上空转向时,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从湖上到那个空军基地的航线肯定会使战鹰们经过这个山脉的南缘。当其中一架战鹰坠毁时,他高兴了;当另三架调头往南飞去时,他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的警惕性松弛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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