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课_[英]弗·福赛斯【6部完结】(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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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撕开箱子的里衬,把他可能某天要扮演的两个外国人的护照放进箱子硬盖上的两层皮革间。和衣服一起放进箱子的东西还有一本丹麦版有关法国天主教堂的书,两副眼镜(一副用来扮丹麦牧师,另一副扮美国学生),用卫生纸小心包好的两副彩色隐形眼镜以及染发用品。

  他在巴黎跳蚤市场买的法国设计生产的鞋子、袜子、衬衣、裤子,黑色贝雷帽和那件长及脚踝的军大衣放在第二个箱子里。这个箱子的皮革夹层里他放的是伪造的名为安德烈·马丁的法国中年人的证件。这个箱子还有空余的地方,稍后还要装那套装有狙击步枪全套部件和子弹的狭长钢管。

  第三个箱子略小一些,里面装着假扮亚历山大·杜根用的东西:鞋子、袜子、内衣、衬衣、领带、手帕,还有三套考究的套装。这个箱子的夹层里放了几卷十英镑的钞票,一共一千英镑,这是他从布鲁塞尔回来的时候从自己的私人银行户头里取出来的。

  他把每个箱子都小心地锁好,又把钥匙穿在自己的钥匙环上。那件鸽子灰的套装已经洗净熨平,挂在公寓的壁橱里,胸前的口袋里装着他的护照、驾驶证、国际驾照和一沓一百镑的现金。

  最后一件行李是一个精巧的手提箱,里面放着剃须用具、睡衣、海绵袋和毛巾,以及他最后买来的东西——一条精织的网状吊带,从巴黎买的一包两磅重的石膏,几卷用棉绒布粗织的绷带,半打卷状胶布,三包棉絮和一把大剪刀(刀刃很钝但很结实)。这个手提箱是随身行李。根据他的经验,在任何机场通关时,手提箱通常不会被海关官员选中要求开箱检查。

  采购装箱的工作均已完毕,接下来是他计划的最后部分。他希望,化装成詹森牧师和马蒂·舒尔勃格,仅仅是以防万一。除非事态恶化,亚历山大·杜根的身份必须被放弃,否则他不想用到。安德烈·马丁的身份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他很可能不会用到另外两个身份。如果那样的话,任务完成后,他可以把整只箱子丢在行李寄存处。他想,即使那时要逃脱的话,他可能也不需要这两个身份中的任何一个了。办完事,他再用不着安德烈·马丁的身份和枪了,也可以丢掉。他将带着三个衣箱和一个手提箱进入法国,而离开时估计只有一个衣箱和一个手提箱,肯定不会再多了。

  这一切做好之后,他就停下来等待两个通知,以便决定启程时间。一个是巴黎的电话号码,他能通过这个电话,及时了解关于法国总统周围安全保卫实际力量的情况。另一个是迈耶先生从苏黎世写来的通知单,告诉他二十五万美元已经存进了他的银行账户上。

  他一边等着这两封信,一边在公寓周围练习一瘸一拐地走路来打发时间。两天之后他很满意,他瘸着走路已经很逼真了,没人能发觉他的腿脚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八月九日上午,他等到了第一封信。信封上盖着罗马的邮戳,信文是:“用莫里托五九○一与你的朋友联络。自我介绍‘我是豺狼’。回答是‘我是瓦尔米’。祝你好运。”

  苏黎世的信直到十一日上午才来。他微笑着读起这封确认信。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只要他能活下来,他的余生都将很富有。如果他将要做的事能成功的话,他将更富有。他毫不怀疑他会成功。机会难得,不容错失。

  那天早上剩下的时间他都花在了机票的电话预订系统上,他把出发时间定在了第二天,八月十二日。

  除了桌子后面五个男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地下室里一片寂静。桌子前面笨重的橡木椅上绑着的人发出刺耳的“咯咯”声。地下室不知道有多大,墙上的颜色也模糊一片。整个房间只有一束光,笼罩着橡木椅和囚犯。这是一盏普通的阅读用台灯,但用的是大功率的灯泡,非常亮,更增加了本已过热的地下室里的热度。灯被夹在了桌子的左沿上,灯罩被扭转过来,灯光直射着六英尺外的椅子。

  部分光线照在污渍的木桌上,可以看得出这儿有几只手或手腕,那儿只看到几只手指,一支香烟被人夹在手指间冉冉飘起一缕细细的蓝烟。

  地下室的其余部分都掩没在一片黑暗之中,反衬出雪亮的灯光。五个男人坐在桌后,身体和肩膀一字排开,但犯人是看不见的。唯一能看到对方的办法就是离开他的坐椅,走到侧面,避开光线的直射才能辨别出他们的轮廓。

  但他办不到。厚厚的带子把他的脚踝死死绑在了椅子腿上。前后的椅子腿儿都用“L”型的钢条固定在了地上。椅子有扶手,犯人的手腕也被厚厚的带子捆在上面。另一条带子围着他的腰,还有一根捆着他毛茸茸的胸部。每根带子都浸透了汗水。

  桌上除了那几只一动不动的手之外,几乎空无一物。只有桌子的角上有一条小槽,上面镶着一片黄铜,在一侧刻有字。槽里向外伸出一个细长的手柄,这个黄铜手柄的顶端用胶木包住,可以上下或是前后移动。手柄旁边是一个简单的开关。桌子末端的人把右手很随意地放在开关旁边,手背上爬满短短的黑毛。

  桌子下面接着两根电线,一个接着开关,另一个接着电源,两根电线通向电线尽头的人脚边的一个小变压器。变压器上有一根粗一些的电缆,包着黑色的胶皮,连着这组人身后的墙上的电源插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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