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布赖恩特说。“但那是坏消息。好消息是,我怀疑它在对付前进中的军队是否起作用。假设有一支部队朝你冲过来了,而你是一个极端残酷无情的人,你就要设法把他们当场阻挡住。”
“就这么回事。”辛克莱说。
“嗯,炭疽病做不到这一点。如把一系列炭疽病炸弹空投到军队的头顶上方或前方,它能够破坏土壤。在这片土地上生长起来的植物——草、水果、蔬菜,将受到感染,吃过这种草的任何牲畜和野兽都会感染发病。吃了这种动物的肉、喝了这种动物的奶、或接触了这种动物的皮的任何人也会传染上。但沙漠并不是这种抱子培养液的良好载体。我们的士兵应该是吃罐装食物、喝瓶装水的吧?”
“是的,他们已经这样了。”辛克莱说。
“那样的话,炭疽病就没多大的作为了,除非他们吸人抱子。这种疾病一定得进入人体的肺部或食管才会起作用。要当心气体的危害,我想他们不管怎样总会配带防毒面具吧?”
“是的,我们有这个计划。”辛克莱回答。
“我们也一样。”保罗爵士补充说。
“那么,我认为使用炭疽病毒意义不大。”布赖恩特说。“它不能当场挡住士兵,如同各种不同的气体,且那些确实受到感染的人可用强效抗生素治愈。你们知道,病毒是有潜伏期的。士兵们能打赢战争,然后病倒。坦言之,与其说这是一种军事武器,倒更不如说它是一种恐怖武器。现在,如果你把一小瓶浓缩炭疽病液倒人一个城市赖以生存的供水系统中,你也许能导演起一场使医院病房人满为患的灾难性流行病。但如果你想往沙漠中的士兵喷洒某种物质,我宁愿选择一种神经毒气,无色又快速。”
“所以,如果萨达姆有细菌战实验室,它会在哪里?没有迹象吗?”保罗·斯普鲁斯爵士问。
“坦率地说,我要去核查西方所有的兽医学研究所的学院。查明在过去的十年之中是否有学者或代表团访问过伊拉克。询问那些去过的人,那里是否有他们绝对不得进入的、且四周围有卫生检疫设施的禁区。如果有的话,那么就是这种实验室了。”布赖恩特说。
辛克莱和巴克斯曼在奋笔疾书。又有一项核查任务了。
“这一块没线索的话,”布赖恩特总结说,“你们可去查问移民情报部门,一名这个领域的伊拉克科学家离开祖国到西方定居。研究细菌学的专家是一些与众不同的人,通常在一个小团体里——像一个村庄,真的。我们通常知道自己国家的这类事情,即使在伊拉克那样的独裁国家也同样。如果萨达姆有这种设施,这样的科学家也许会知道它在哪里。”
“好的,我相信我们都十分感谢布赖恩特博士。”当大家起身时,保罗爵士说,“我们两国的侦探机构有更多的工作要做,对吧,辛克莱先生?我已经听说我们在波顿唐的另一位同事——莱因哈特博士将在两周之内给我们讲述有关他对毒气的推理演绎。我当然会通知你们的,先生们。谢谢你们的光临。”
那一组人静卧在沙漠里,注视着沙丘上空不知不觉出现的曙光。头天晚上当他们去贝督的家里时,年轻人不知道会在外面过夜。他们还以为又要上一次课。
他们没带上保暖的衣物,即使是8 月底,沙漠的夜晚还是相当冷的。他们打着冷战,还在想象着该如何为彻夜不归向家中焦急万分的父母解释。违反宵禁被抓?那为什么不打电话?出了事……只能是出了事。
五个人之中有三个人已经在怀疑有没有选择错,但现在要缩回去已经太晚了。贝督只简单地告诉他们该是让他们见识见识实际行动的时候了,并带他们离开房子坐上了停放在两条街之外的一辆破旧的四轮驱动车辆。他们在宵禁前出城,并驶离公路到了平整、坚硬的沙漠上。自进入沙漠之后,他们没见过一个人。
他们已经朝南穿越沙漠行驶了20英里,直至遇上了他们怀疑是从他们西边的麦那基什油田通向东面的外环高速公路的一条狭窄的支线公路。他们知道,所有的油田全由伊拉克人驻守了,主要公路也全都被布上了巡逻岗。在南边的某些地方已渗人了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和陆军的十六个师。年轻人感到紧张了。
小组中三个人躺在贝督身旁的沙地里,注视着前方越来越亮的道路。这条路实在太窄了,相对方向驶近的车辆必须让至路边的砾石上才能互相交会。
伸在路中央的是那块带钉子的木板。是贝督用汽车带来并放置在路上的,上面盖了一块麻布片。他已经让他们把沙子撒到了麻布上,使之看上去像是被风从沙漠里吹过来的一小堆沙土。
另两名学生,或者说是那个银行职员和法律系学生,正在望风。他们分别躺卧在公路两头100 码处的沙丘上,观察着驶过来的车辆。他们已经被告知如来车是一辆装满士兵的大卡车或是只乘坐几个人的车子。要分别挥手示意。
刚过6 点,法律系学生挥手了。他的信号表示“太多了无法对付”。贝督开始收拉在他手中握着的钓鱼线,那块木板轻轻地滑离了路面。30秒钟后,两辆满载伊军士兵的卡车平平安安地驶过去了。贝督跑到路上重新放置了木板、麻布片和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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