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10分钟,银行职员挥手了。这是合适的信号。从高速公路往油田的方向开来了一辆公务轿车。
那司机没想到转了方向盘后还是没能避开那个小沙堆,于是那些钢钉扎进了他的一只前轮。这就足够了。轮胎泄气了,麻布毯裹住了轮子,小汽车剧烈晃动起来。幸好司机及时把握住了,使汽车慢慢减速停下。当轿车完全停稳时,一边的车身已经在路的下面了。
司机从前门跳了出来;两名军官也从后门下来了,是一名少校和一名少尉。他们朝司机喊着,但司机耸耸肩,愁眉苦脸地指向那只轮子。千斤顶放不进去——汽车停在一个尴尬的角度上。
贝督对他的呆若木鸡的学生们说了声“留在这里”,站起身,踏着沙子朝公路走过去了。他的右肩上搭着一条贝督国人的驼毯,遮住了他的右臂。他笑容满面地向那个少校打招呼。
“早上好,少校先生。我看见你们出了问题,也许我可以帮助。我的人在不远的地方。”
那少校想去拔手枪,接着就放松了。他瞪着眼睛点了点头。
“你好,贝督。这小子把我的汽车开到路下去了。”
“只能把它推上来,赛义德,我有许多弟兄。”
当贝督抬起手臂时,距离已经接近到了8 英尺。他以特空团的方式开火了,两颗连发,停顿,两颗连发,停顿……那少校在8 英尺的射距内被击中了心脏。把AK冲锋枪稍微右移一下就射中了少尉的胸骨,使他倒在了司机的身上。司机刚从泄了气的前轮旁站起身来,正好及时地用胸膛接受了第三轮射击的两颗子弹。
枪声似乎回荡在沙丘之间,但沙漠上和公路上音无人迹。他把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的三个学生从他们的藏身处招了过来。
“把尸体搬回车里去——司机在方向盘后面,军官在后座。”他吩咐两名男生。他交给那位姑娘一支短杆螺丝起子,起子的头部已被磨尖了。
“去把油箱戳三下。”
他抬头去看两个望风的。他们没发过来有情况的信号。他告诉那女孩取出她的手帕,包住一块石头、打上结并在汽油中浸一下。当三具尸体被搬回车内后,他把浸油的手帕点上了火,扔到了从油箱里喷出来的那一滩汽油上。
“快跑。
他们已经用不着他再次嘱咐了,纷纷跑过沙丘,跑向停着四轮驱动汽车的地方。只有贝督想到了把那块木板捡起带回来。当他进入沙丘中时,油箱主体起火并烧成了一团火球,随之公务轿车消失在烈焰之中了。
他们默默地驾车行驶在去科威特市的路上。其中两个人与他一起坐在前排,另三人坐在后面。
“你们看见了吗?”贝督最后问,“你们观察了吗?”
“是的,贝督。”
“你们认为怎么样?”
“这……这么快呀!”拉娜姑娘最后说。
“我倒认为这段时间很长。”银行员工说。
“这事很快,而且很残酷。”贝督说。“你们认为我们在路上逗留了多长时间?”
“半小时吧?”
“6 分钟。吓坏了吗?”
“是的,贝督。”
“好,第一次不被吓坏的只有疯子。以前有一位美国将军,叫巴顿,听说过吗?”
“没有,贝督。”
“他说他的工作不是保证他部下的士兵要为国捐躯。他的工作是确保敌军要为他们的国家战死。懂吗?”
乔治·巴顿的哲学思想没有被很好地翻译成阿拉伯语,但他们现在通过实践已明白了。
“当你们要去参加战斗时,有一道界线。过了这条界线有一个选择,是去还是不去。现在你们要做出选择,你们愿意回到你们的学习生活还是要去参加战斗。”
他们想了几分钟。还是拉娜先说话了。
“我要去参加战斗,如果你能教我的话,贝督。”
这样一来,小伙子们只得同意。
“很好。但首先我要教你们如何去打击敌人并使自己能够活下来。在我家,两天后,黎明时,宵禁已结束。把学校的教科书带来,你们全部,包括你,银行家。如果你们被拦住了,要保持自然。你们只是去上学的学生。这话是真实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仅仅是课程不同而已。现在,你们必须在这里下车,搭上不同的卡车回城里去吧。”
他们已经重新驶上沥青路面,抵达了五环高速公路。贝督指向一个停车场,卡车司机一般会在那里停车,也愿意让他们搭车。
当他们走了以后,他返回沙漠,挖出他埋在那里的无线电收发报机,又开到离掩埋地点3 英里处,打开卫星天线,开始用他那台加了密的摩托罗拉收发报机向在利雅得的那座特定的房子说话了。
伏击战结束一小时后,那辆焚毁的小车被下一支巡逻队发现了。尸体被运到了最近的那家医院——阿尔阿丹医院。
在秘密警察局一名瞪着双眼的上校的监督下,作尸体解剖的那位法医病理学家发现了尸体上的枪眼——烧成碳质的肉体上的小孔。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也有自己的女儿。他知道那个惨遭强奸的年轻的女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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