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地亚哥的另一名沙燕,不问缘由就把他在首都郊外海滨一座有围墙的花园别墅出借了,训练组去那里工作了。
训练一名去敌对的地区操纵隐蔽间谍的卡查至少需要两年时间。但训练组只有三周时间。他们每天工作16个小时。他们向那位30岁的智利人传授书信密写和基本密码、微型照相和微缩胶卷。他们把他带到大街上教他如何去发现尾巴。他们警告他千万别去甩掉尾巴,除非是在绝对紧急时,如携带着犯罪的材料。他们告诉他万一他认为已被跟踪了时,要取消约会和接取情报,待以后再进行。
他们向他示范如何使用藏在假钢笔内的化学燃料,以便在洗手间里或在一个角落里在几秒钟之内销毁犯罪证据。
他们把他带进小轿车内向他示范如何去发现汽车尾巴,一人充当教员,其余的扮做“敌方”。他们不停地向他灌输,直至他头晕耳呜。眼睛直冒金星、哀求要睡觉。
然后他们给他讲述死信箱,或邮筒——可以留下或者收取信件的秘密地点。他们向他示范如何在不同的地点建立一个邮筒——在一道墙上的一块松动的砖头后面、在一块墓碑下面、在一个树洞里或在一块旗杆石下面。
三星期后,阿尔方索·本茨·蒙卡达告别含着眼泪的双亲,经伦敦飞回巴格达去了。在那栋别墅里,培训组长把身体往椅子背一靠,筋疲力尽地用手托住了自己的额头,他对同事们说:“如果这个外行人能自由地活着的话,我愿去麦加朝觐。”
训练组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声;他们的头儿是一名虔诚的正宗犹太教徒。在向蒙卡达传授间谍技能的整个期间,他们没一个人知道他回到巴格达以后将要干些什么。这不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不需要知道。那个智利人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干些什么。
是在伦敦停留时,蒙卡达被带到了希斯罗机场旁的五角宾馆。在那里,他遇见了沙米·格桑和大卫·沙龙,他们告诉了他。
“不要试图去查明他的身份。”格桑警告蒙卡达。“这件工作留给我们去做。只要建立和使用邮筒就行了。我们会寄给你需要答案的问卷。你是看不懂它们的——全是阿拉伯语。我们认为耶利哥的英语水平不是很好。千万不要把我们寄给你的材料试着去翻译。只要把它放进其中一个你对他的邮筒即可,不要忘记标上合适的粉笔记号,这样他就知道了该到哪个邮筒去取。
“当你看到了他的粉笔记号时,你就去他对你的邮筒,把他的答复取回来。”
在一个单独的卧室里,阿尔方索·本茨·蒙卡达领到了他的新行李。里面有一架看上去像是普遍游客使用的PENTAX照相机,但装有可曝光一百多次的胶卷,加上一只看不出什么名堂的铝合金支架,这个架子可把照相机架在一张纸上方一个恰好合适的距离之上。照相机已经预先设定了这个焦距。
他的洗漱用具盒内包含了伪装成剃须香水的化学燃料以及各种无色墨水。那只信纸袋里放置着各种经过处理的用于书信密写的纸张。最后,他们告诉互相通讯的方法,是他在智利受训期间由他们设立起来的。
他的信件内容应该是他对象棋的爱好——他原来就是一个棋迷,通信的对象是他的笔友——在纽约的联合国大楼总秘书处工作的乌干达人简斯汀·波可莫。他发出去的信一定要放进联合国外交邮袋从巴格达带往纽约。回信也由波可莫从纽约发过来。
虽然本茨·蒙卡达不知道,但实际上在纽约确有一个叫波可莫的乌干达人。在邮件收发室里也有一名摩萨德的卡查实施对邮件的截取。
波可莫来信的信纸背面经处理后,会显示出摩萨德的问题清单。在没有旁人在场时,要把清单用照相机拍摄下来,并放到业经同意的其中一个邮筒里去,让耶利哥去收取。耶利哥的回复很可能是用阿拉伯语写的。每一页纸都要拍照十次,以免万一弄脏,然后把胶卷寄送给波可莫。
回到巴格达后,这位紧张得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年轻的智利人建立了六个邮筒,大都在断墙残垣或破败的房子上松动的砖头后面。小巷子里的旗杆石下面,还有一个是在一家废弃店铺的石头窗沿下面。
每一次他都以为会被令人可怕的秘密警察团团围住,但巴格达市民表现得与往常一样彬彬有礼,当他在巡游时根本没人去注意过他。他看上去显然是一个好奇的外国游客,穿行在老市区、亚美尼亚区的大街小巷、在卡士拉的农贸市场、在老墓地等地方,寻找着没人会想到去看一看的败瓦颓墙和松动的旗杆石。
他记住了六个不同的地点,三个用于他给耶利哥的信件,另三个用于耶利哥给他的回信。他还选定了六个地点——墙上、大门上、百叶窗上,在其中三处,粉笔记号将提醒耶利哥有给他的信件,另三个可由耶利哥发信号表示某个邮筒里有他的答复等待着收取。
每一个粉笔记号对应一个不同的邮筒。他把这些邮筒和粉笔记号的地点写得如此之准确,以致耶利哥只能凭这种书面描述才能找到它们。
他一直在注视尾巴,驾车的或步行的。有一次他受到了监视,但那是马马虎虎的,也是例行的,看来秘密警察只是偶然选几天跟踪外交官。第二天就没有尾巴了,于是他重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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