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你搞什么啊?要把人担心死了!”老李一接电话就着急地说道。
“没什么,昨天遇到点事情,耽误了。”
“什么事情让你一晚上不接电话啊?”老李继续追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追问,我停顿了一两秒,然后迅速作答:“后来发现没什么,家里人给我打电话说出了点急事就忘了回你电话了。”这个借口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更为合理的解释。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一晚上可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显然老李不吃我这套。
“家里老人不舒服,手机落在车上,刚才才看到你打过电话。”我装作不好意思地说。
“哦,家里人现在好吗?”
“没什么,就是老年人常犯的毛病。”
“好吧,那我先忙了,拜。”想必他还在警察局处理江瀚的案件。
电话挂了之后,我对江瀚说:“这下你可满意了?”
“我们现在要经过你家,确定没人后,就去你那里。”江瀚没有理会我,只是冷冷地补充道。
江瀚说要去我家。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已经去过那儿,绑架我是一早就计划好的事情,而且计划得比我想象中的周密。其次,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瀚才让我打电话报平安,这样再去我家才不会遭到警察的搜寻。
“你去我家准备拿什么,你不是要找我帮忙吗?”
“你那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吗?”他反问。
我本来想说些什么反驳他,但是脑子马上冷静下来,思考着家里到底有些什么重要的线索。难道是左撇子与右撇子的区别,还是罗琳家遗留的记事本?这两样东西都是破案的关键。如今江瀚要到我家里去,难道是他已经发现了些什么?现在的我不能随意回答他的反问。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什么都还不知道,只是虚张声势。
“我不明白。”我停顿半秒后回道。
“这么说吧,我知道你会去找罗琳的车,所以一直在等你。”江瀚说完,将车变道,往我熟悉的方向驶去。
“怎么说?”
“罗琳一出事,我就第一时间回到餐厅停车场找到了车子,因为我要确保重要的东西不能丢失。”
“什么东西?”我焦急地问。
“等到了你家,再详细跟你说。”
到底是什么呢?我尝试继续接上昨天晚上的思路。至少现在肯定,罗琳的车钥匙之所以不见了,是因为落在江瀚手上。是罗琳给他的,还是他杀死罗琳时取走的?如果是江瀚杀人后拿了钥匙,之前所有的线索似乎可以联系起来:新的人格导致左右脑调换,导致杀人手法出现了差异;人格的不稳定切换,让证据遗漏;杀了罗琳后但留下了些重要的证据,所以找到我,然后毁掉一切证据。但还有一点说不通,既然他也不能确定是否自己的另一个人格杀人,那么要去我家里毁灭证据,到底是江瀚哪一个人格的本意?头疼欲裂的我连正常的思考都有些困难,何况是这等复杂的推敲。
“你是如何拿到车钥匙的?”我边问边观察江瀚,看看他还是不是刚才向我求助的那个人。
“靳博士,这个问题实在是问得好!”江瀚突然这么说,让我有些意外。
“难道你知道我会这么问?”我有些不解。
“不是我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一种必然性,正如你会找到罗琳的车子,也正如只有你一个人发现车子在哪儿。我更愿意相信这种必然性是罗琳所留下的不灭的证据。”江瀚运筹帷幄般的话语,仿佛在暗示我,眼前的他已经不是刚才那个迷茫困惑、痛苦不堪的他。
“你还是刚才那个江瀚吗?”我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
“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这般不解?”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还是回到车钥匙上吧,你是怎么得到钥匙的?”我打消了将事情复杂化的念头,尝试继续追问他如何得到钥匙,即使他不作答,我也要集中精神解读他的肢体语言。
“是罗琳给我的。”这次他回答得很快,表情没有掩饰的迹象,也没有不自然的动作。但这却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既可以理解为罗琳出于信任主动给他的,也可以理解为是他杀害罗琳后得到的。
“是她给你还是你从她手里得到?这是不一样的。”我继续追问。
他略作停顿,眼睛稍向左上方看了一眼进行思考。这是非常重要的行为,对解析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通常,眼珠的动向与大脑的动向有关联,向左上方看,一般是联想到自己体验过的事情,在讲述自己经历的事情时,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信的。而这种情况只是针对右撇子而言。如今这起案件发生了左右撇子难以分辨的情况,所以我还需要观察江瀚细微的肢体动作。
“是她主动给我的。”江瀚说完没有什么掩饰性的肢体语言。通过在车上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他是右撇子,那说明他没有撒谎。
“江瀚,你从一开始就说要寻求我的帮助,但很多事情你并没有向我交代清楚,而且就连你自己都难以确定自己是否杀了人。你的状态时而迷茫,时而又像信心满满地洞悉一切。这样的你,我不知道应该如何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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