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时候未到。至于寻求你的帮助,并不仅仅为了判断我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还有更深层次的探索:我需要明白杀人的动机是什么。罗琳给我留下了一个难解的谜题。”江瀚说。此时车子又转了一个弯,我发现这里离我家已经不远了。
“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原因的,江瀚。所谓罗琳留给你的疑问,极有可能只是她临终前的一句话。还有一种更糟糕的可能性,这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
“住嘴,你还没完全明白!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江瀚愤怒地说。
“你有疾病,这是我现在所能知道的唯一事实。”我激动地反驳。
“我找到你,不是让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江瀚看着前方咆哮。
本来我很想再驳斥他,但身体一动就不由自主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在这种被五花大绑的情况下,还跟他继续争执,只会让大家都葬身在车祸中。据我判断,江瀚已经有几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哪怕是普通人也会出现精神恍惚甚至接近精神崩溃的状态,更何况他是精神病患者。而且,马上就要抵达我家,至少在我家还有不少武器。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我也比较容易找到制伏他的办法。此时此刻,我选择沉默,就算让他认为是我无言以对,让他有种胜利感也好。
第十一章 逃犯
靳博士和江瀚下了车,却接到书琴的电话。她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可谁也没有想到,书琴猛然开枪击中江瀚。更糟的是,有人劫走了载着书琴和江瀚的救护车。当靳博士赶到现场时,却发现书琴倒在血泊中……
搂在我怀里的书琴,已经停止了呼吸。一切都静止了,世界变成黑白电影。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体的余温正在散去。我竭尽全力呼喊她的名字,泪水与汗水已经浸湿了身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痛苦地挣扎着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即将醒来的噩梦。但是这个梦似乎永远也醒不过来,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悲伤。
医护人员把书琴带走,临走时还在做最后的抢救。但我知道,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离开了所有爱她的人,以及这个她曾经深爱着的世界。
老李一行人来了,他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我只能呆呆地坐着,眼睛望着她离开的那个方向。
“你已经尽力了。”老李将手上的烟吸完。
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难以抑制身体的颤抖以及即将涌出的眼泪。
“我们一定会把他抓到。”老李说完把手臂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低头痛哭起来,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记忆中唯一清晰的画面就是倒在血泊中的书琴,我不断尝试重新构建书琴死前的事情,不想放过任何能确定的真实线索。
心理学家认为男性的空间认知能力较强,甚至可以重新构建本不该发生的事情。但是要想重构已经发生的事情,需要的不仅仅是记忆力,还需要更强的空间认知能力。普通人能回忆一天所经历的事情,但不能完全记住细节。我也是普通人,只不过在这种接近崩溃的情况下,只有让我竭尽全力才能平息我心中的痛苦。
时间往前推移四小时,江瀚将车开往我家。他奇怪的表现让我担心自己之前是不是推断失误,他的确是真凶,而我本应听从老李的意见,全力找出他的下落,也不至于浪费太多时间在寻找什么真凶上面。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个人偏见、对江瀚的同情和对这个社会的叛逆造成的后果。如果我一开始就认真对待他是真凶的可能性,我就可能避免像现在这样被绑在车子上,还被迫去毁灭有力的证据。
我还记得,当江瀚将车停到我住所的楼下时,我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停好在原来的车位上。从停车场到我家,发生了我最不想发生的事情,我的电话响起来了。
江瀚拿着电棒似的物体顶着我下车,我本想在下车后他给我松绑时做出最后的挣扎,却不料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这玩意儿。不过仔细想想,路边有许多不法贩子,这种东西多得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路边小贩手上,人们可以买到大麻、仿真枪、各种刀具以及凶残的武器。像江瀚手上这种电棒,其电击甚至可以发射一段距离,电压的强度足以让人倒在地板上抽搐一段时间。
马上就要到家,我不想出任何差错,拿起江瀚给的刀子,自己切断了绳索。但是电话的铃声来得很不是时候。
“谁打来的?”江瀚低沉地问。
我看了看是书琴的来电,我不想透露她是警察。
“是我女朋友。”我换了种说法。
“接。别给我耍花样,你晕倒我一样能把你抬回家。把电话拿开一点,让我也听到你们说什么。”说完,他捅了一下我的腰。
我没有回答,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大侦探,在哪儿呢?是不是出去寻欢了?昨晚一晚上没有任何消息,急死我了!”书琴略带训斥的口吻说道。
“没有,家里出了点事。”我严肃地说。
“跟你开玩笑而已,我已经从李局那里听说了。”书琴温柔地说。
“怎么了?有事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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