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时我身上没有尺子。尸体看起来大概放了两个月了,也就是说,腐烂得很厉害了。房间里有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两张椅子? ”
“是的。”
“刚才你说一张。”
“哦,是吗? 反正我想是两张。然后有一个放旧报纸和书的小架子;小厨房里有几个炖锅和咖啡壶,还有几样普通的东西。”
“普通的东西? ”
“是啊,开罐器、刀又、垃圾桶等等。”
“我懂了。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吗? ”
“没有,我是说除了尸体以外。我问那两个巡警,他们说他们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房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
“没有。我问那两个家伙,他们说没有。没有别人进过那里,除了我和他们两个。然后那些开着货柜车的家伙就来了,他们把尸体装进塑料袋里就带走了。”
“然后就知道斯韦德的死因了。”
“是啊,没错。他对着自己开了一枪,这实在令人费解。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那把枪的。”
“你没有合理的解释吗? ”
“没有。这件事实是太愚蠢了,我说过的,无法破解的案子。
这不常发生,对吧? ”
“那两个巡警有什么意见吗? ”
“没有,他们只看到死者,还有那个完全封闭的地方。如果有枪的话,他们或是我一定会看到。反正,它只可能掉在那个死人旁边的地板上。”
“你知道死者是谁吗? ”
“当然。他叫斯韦德,不是吗? 就写在门口啊。你一看就知道他是哪一种的人。”
“哪一种? ”
“嗯,社会问题人物,八成是个老酒鬼。那种人都是自己害死自己,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喝死,就是得心脏病等等。”
“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
“没有了。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已经超过我们所能了解的了,百分之百的谜团。我想就算是你也解决不了的。无论如何,我们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办。”
“或许。”
“是的,我想是的,我现在能走了吗? ”
“还不行。”马丁·贝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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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都说完了。”阿道夫·古斯塔夫松在烟灰缸里捻熄了雪茄说。
马丁·贝克起身走向窗户,背对他的客人站着。
“我有些事要说。”他说。
“哦,什么事? ”
“不少的事。我想先说的是,有一些犯罪学家上个星期检查了那个地方。虽然现场所有的线索都被破坏了,他们还是立刻就在地毯上发现一大块和两块较小的血迹。你看到任何血迹了吗? ”
“没有,当时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
“很显然你没有去找。那你找到了什么? ”
“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个案子似乎相当简单。”
“如果你没有看到那些血迹,那我想你应该也错过其他东西了。”
“不管怎么样,那里没有枪是真的。”
“你注意到死者的穿着了吗? ”
“没有,我没有仔细看,毕竟他已经完全腐烂了,应该也就是一堆破布吧,我猜。反正这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你却立刻注意到死者是个穷人,是个孤单的人,你不认为他是个显要人士。”
“当然。如果你见过的酒鬼、接受福利救济的人和我一样多的话——”
“那怎么样呢? ”
“嗯,你就会知道这个社会上有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马丁.贝克怀疑古斯塔夫松是否真的知道。他大声说:“假如死者有较好的社会地位,也许你就会比较认真了? ”
“是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就必须小心自己的言行。事实上我们有一大堆的案子要处理。”他向四周看了看。“你在这里可能也不清楚,我们的工作已超出负荷了,你不能每次碰到一个死掉的无赖就去扮演福尔摩斯。还有别的事吗? ”
“是的,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说,你处理这个案子的方式实在是糟透了。”
“什么? ”
古斯塔夫松站了起来,突然,他觉得马丁。 贝克此刻的态度可能危及他的前途——而且马丁·贝克这次也许是玩儿真的。
“等一下,”他说,“只因为我没有看到那些血迹和一把不在现场的枪——”
“粗心并不是严重的罪过,”马丁·贝克说,“虽然这也是不可原谅的。举例来说,你叫来法医,给了她一个错误的先人为主的基本指示。接着,你误导了那两个巡警,让他们以为这个案子非常简单,你只需要走进房间向四周随便看看,然后就把全部的物件都清除掉。在宣称不需要做刑事调查之后,你就让他们把尸体搬走了,连一张相片也没照。”
“但是,天哪,”古斯塔夫松说,“那个老家伙一定是自己了结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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