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赫飞立相信他非常乐意合作,所以他们没有再铐住他。他凝视着下方阳光普照的东约特兰平原,嚼着圆面包。回想起最近经历的一切,他感觉到一种平静。
偶尔他把袋子推向身边的同伴,他的同伴每一次都表情严肃地摇摇头。赫飞立侦查员一向上了飞机就恐惧不已,他觉得非常不舒服。
飞机在十点二十五分整降落在布洛玛机场。二十分钟后毛里松再次进到国王岛街的警察总部。当警车开进城里时,他开始担心“推土机”正等着给他好看。度过早上那阵慌乱而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情,现在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寒意。
“推土机”还有特别小组的部分成员,亦即埃纳尔·勒恩和贡瓦尔·拉尔森,正不耐烦地等候毛里松到来。在科尔贝里的带领下,小组里其他的成员正忙着准备下午对付莫伦那帮人。
这是项复杂的行动,需要仔细组织。
自从知道他们在防空洞里发现了东西之后,“推土机”高兴得几乎发狂了。他整晚都不能合眼,尤其在那个重要日子一天天接近期间。他非常兴奋,期待这天的到来。他已经抓住毛里松,也掌握了莫斯壮和莫伦——只要他们胆敢犯下这桩他们所谓的大买卖。这个星期五没什么动静,那么就是下个星期五了。
如果真是这样,今天的行动就可以当做是一次预演。一旦他把莫伦这帮人关起来之后,华纳·罗斯也就等于是瓮中之鳖了。
一通电话打断了“推土机”的美梦。他拿起听筒,听了三秒,然后大叫:“马上带他进来! ”他丢下话筒,拍着手激昂地说,“各位,他来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
贡瓦尔·拉尔森低声抱怨,勒恩不太热心地说:“当然。”
勒恩非常清楚他和贡瓦尔·拉尔森主要是当观众的。“推土机”喜欢有观众看他表演,而今天无疑是他主演的时刻。他不仅充当主角,也身兼制片。除此之外,他还得让其他的演员至少换过十五个角色后,才会完全满意。
“推土机”坐到书桌后面那张审判椅上,贡瓦尔·拉尔森则坐在靠窗户的角落,勒恩在他右边,坐在桌子的边缘。毛里松的位子在“推土机”正前方,离桌子有一段距离,就在房问的正中央。
贡瓦尔·拉尔森用火柴棒剔着牙,同时狡猾地瞥了“推土机”那一身可笑的夏装:芥末黄的西装,蓝白条纹相间的衬衫,橘底领带上还有一朵绿色的麦克马斯雏菊。
几声敲门声后,毛里松被带了进来。他的心情非常紧张,“推土机”房间里那几张熟悉的脸孑 L 也没让他好过一点儿,他们全都板着脸。
那个高大的金发男人,叫贡瓦尔·拉尔森还是什么的,对他并不是很和善,这点他早就知道。有个酒糟鼻的那位北方佬,似乎也是个不好惹的家伙。最糟的是“推土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活像个和蔼的圣诞老公公,现在却一脸严厉地注视着他。
毛里松坐在他们指定的椅子上,看了看房间四周,说:“早安。”
没人理他。他继续说道:“你给我的文件中,没有提到我不能够离开城里,检察官先生。就我所知,我们也没有这类协定。”
“推土机”扬了扬眉毛。毛里松马上接着说:“但是我会尽可能地协助你们。”
“推土机”俯过身,双手紧扣在书桌上。他看了毛里松片刻,然后温和地说:“真的吗,毛里松先生?
你会尽全力协助我们。你真是太好了,毛里松先生。但现在我们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毛里松先生,不需要! 现在该是我们替你服务的时候了。你先前对我们并不诚实,毛里松先生,不是吗? 我们知道你承担了很大的压力,这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安排这次小组会议的原因。所以你应该可以毫无负担、放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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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对我们说实话了。”
毛里松一副不解的样子,他看着“推土机”说:“我不明白——”
“是吗? 如果我告诉你是关于上个星期五的事,也许,毛里松先生,你就能明白了。”
“上个星期五? ”
毛里松的眼神飘忽,在椅子里扭动着。他的目光从“推土机”身上移到勒恩那儿,然后再回到“推土机”这边,之间还碰上贡瓦尔.拉尔森那双冷峻、淡蓝色的眼睛,最后他选择看向地板。房间里一片死寂。
“推土机”开lZl 说:“上个星期五,也就是一个星期以前,是的。那是不可能的,毛里松先生,你真的回想不起来当时你在做什么吗? 不论如何,毛里松先生,你该不会忘记那一天你得到的东西吧? 九万克朗不是笔小数目,或是你根本不屑一顾? ”
“九万——什么九万克朗?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九万克朗。”
毛里松现在胆子大了些,“推土机”的El 气也不再温和,他说:“那么,毛里松先生,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
毛里松摇摇头。
“不知道。”他说,“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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