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力萨满微微沉吟,说道:“正是如此,我确实早已算出会有一番助力从南面而来,但我学艺不精,推算的事情往往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后来你们进到黑龙山,被盯在山口的黑虎看到,我这才知道原来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于是……”
格力萨满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貌似是有些难言之隐。闷骚杨冷冷的看着他,接口说道:“于是你就导演了魇魅一事,让我们一步步的掉进你的圈套!”
我一听,把所有事情归拢在一起,终于明白过来,这稀里糊涂的一切原来都已在格力老头子的掌握之中!虽然说是帮他做些善事,但被人玩弄的滋味总是不好受,我也没好气的说道:“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老爷子,我说这些不是想对你不敬,只是有些事情你早说清不就行了吗!你这样瞒着,倒让我们哥俩在这鸟不拉屎的古墓里转悠的好苦!”
格力萨满冷哼一声:“哼,早说清?早说清的话只怕你们早就吓跑了!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替天出去乌图这个祸害,你们这些道家弟子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怎么这会儿被我骗着做一些好事就不乐意了?”
格力萨满越说越激动,闷骚杨是硬脾气,被他一训刷的扭过头去,周围的空气里满是尴尬的气味。我见事情不妙,连忙打岔道:“哎哎,老爷子!您别生气嘛,俺们兄弟俩也就是过过嘴瘾,年轻人嘛,难免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您多担待,您多担待!”我嘴上这么说,在心里却把这老贼一通臭骂,他奶奶的,你家惹出来的祸事,怎么到我们这就成了做好事了……
格力萨满毕竟没白活一百多岁,见我低头认错,也一改怒色,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心难测,就连我那亲兄弟都会变成与我势同水火,更何况是你们这些陌生人呢。年轻人,不是我故意要隐瞒你们,只是事情危急,你们若是不帮我,让乌图惹出天怒人怨的事情来,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见祖上啊!”格力萨满一脸哀色,再加上满脸饱经风霜的皱纹,看上去让人突地感觉一阵可怜。
我心里不由得泛起些许内疚,低声说道:“嗨,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说那些做什么!咱们还是快点找到乌图,最好是劝他悔过自新,如果不成咱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也别在这里互相看不顺眼了!”我上前拍拍闷骚杨,一副老大哥的语气说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尊老爱幼都不懂,三年幼儿园白上了!快别吊这个苦瓜脸了,你说你……我承认你比我有能耐,道法也比我高深,但你就一点不如我,知道哪一点吗?心眼太小!”
本来最弱势的我,现在却成了最强势的,一副哄老训幼的派头。还别说,闷骚杨似乎被我说中了什么,又或者我的话刺激了他,只见他面色一动,扭过头来说道:“我是心眼小,但你也有个毛病,想知道吗?”
我凑过去问道:“什么毛病?”
“嘴太大!”
“嘿!你小子……”
一通嘴舌炮弹之后,三人之间的尴尬和些许的不信任终于一扫而空。格力萨满产查看了一下手里的皮鼓,说道:“法鼓上的裂纹又增大了,事不宜迟,如果鼓上的裂纹完全裂开,那乌图的那件大事也就不是咱们能挽回的了。”
我看着那皮鼓,只见裂纹已经裂了一大半,想不到萨满巫术真是神奇的很,道家是讲究增强人自身,而萨满教却是擅长以物为灵媒,区区一面破皮鼓就能占卜到还没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我又问道:“老爷子您既然能掐会算,那何不算算这次咱们能不能成功阻止乌图?”
格力萨满一摆手,摇头说道:“萨满巫术里的占卜与你们的易经八卦有所不同,萨满占卜只能按照事情的一个阶段来请示天意,一个阶段没有完成的话,另一个阶段就是未知,是连天都不知道的未知……”说罢,格力萨满扬起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像是在向上天致敬。
闷骚杨这会儿也不钻牛角尖了,凑过来说道:“区区一个黑萨满有何惧,祖师爷当年都能胜得了集黑白巫术于一身的‘通天之巫’阔阔出,咱们又怎么不能把乌图收拾掉!”
格力萨满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哼哼,年轻人们,你们既然学了道法,就该有这般惩恶扬善的心思,现在的时代里,向你们这样有真才实学的越来越少了,但天下妖邪还是一般多,你们的任务很重啊!哈哈……”
也不知怎么的,被格力萨满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以庇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豪迈感,不消说,比我更咬死劲儿的闷骚杨此时一定比我的感触深。像他这样的人,极度自恋又极度的英雄主义,总想着自己就是那惩强扶弱的豪侠,也不知道这样是优点还是缺点
果然,闷骚杨听完格力萨满的话之后,忽的一脸坚毅之色,招呼我们一声就往前面那片“树根雷区”前进。而在此时,我隐隐的感觉手上的灭魂正嗡嗡震动,似乎在警示我,前面藏有强敌。我想提醒闷骚杨小心,但他已经深入黑暗之中,居其次的格力萨满也已经要走远。我心里暗骂闷骚杨,怎么脑子一热就如此冲动,还真不像平日里冷漠如冰的他。眼见如此,我也无奈,只能赶紧追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紫衣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