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_张雅妤【完结】(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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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从世界各地的孤儿院领养了八个女孩子,把我们集中在一起训练,培训我们各种技能,不听话的就挨打,关黑屋子,还没有饭吃。他要把我们训练成他忠实的狗,长大了为他卖命赚钱。别看他常年烧香拜佛,整日佛珠不离手,其实他是个色魔,每当他办事不顺或在做重大决定之前,必须奸淫一名处女。我们都没有逃过他的魔掌。我们这八个女孩子,一个不堪凌辱自尽了,一个逃跑被抓回来打死了,还有两个病死了,长大成人的只有四个。我被他派到深圳,替他看管他在深圳的产业。这几年我对他唯命是从,从来也没出过错,不知道为他赚了多少钱,可他,居然还不肯放过婉晴!我在婉晴的枕头下找到一本日记本,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我好害怕,姐姐,救救我!’”婉柔说到最后提高了音量,眼神变得十分恐怖。晓露抓紧了婉柔的手臂,没有打断她。“我把负责照顾婉晴的阿姨找来,许给她钱,她告诉我王爷来过,当天晚上进了婉晴的房间,王爷走后,阿姨进去看婉晴,发现婉晴晕倒在床上,床单上有血,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到医院已经救不回来了……”说到这里,婉柔泣不成声。晓露紧紧地抱住婉柔。婉柔瘦了许多,娇小的身躯在晓露的怀里不停颤抖,让晓露不由起了爱怜之心。“一个月前婉晴打电话给我,抱怨我不去看她,我答应这个寒假陪她去日本的富士山写生。你不知道吧,婉晴喜欢画画,她画的山水画可好看了。”婉柔痴痴地说。看见婉柔的样子,晓露也很难过。眼前浮现出婉晴天真甜美的形象,不禁也落下了眼泪。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问:“婉晴的父亲呢?”“婉晴是我16岁那年生下的,其实是个孽种。他的父亲只是生物学上的精子提供者,在现实中对她对我都毫无意义。现在婉晴死了,我也解脱了,更没必要提他了。”婉柔抽出一张纸巾擦干了眼泪,止住了这个话题。婉柔不愿提,晓露也不好再问。婉晴的父亲便成了一个永远的秘密。婉柔沉默了一会儿,起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相框。“婉晴的东西我都烧了,只留下这张照片。”是两年前在省武校,晓露比赛结束后与婉晴的合影。

  那一天,也是晓露与婉柔的第一次见面。这还是晓露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她和婉晴并肩站在操场上,婉晴亲热地把脑袋往晓露这边靠,眼睛笑得如弯月。晓露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勉强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但婉柔把自己微笑的瞬间捕捉得很好,相片上自己笑得很自然。晓露看得百感交集。她回想起那天下午的情景。当时无论如何想不到,自己的命运会和这对姐妹(母女)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更不会想到,两年后,这位美得像瓷娃娃一样的婉晴就已命丧黄泉,而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清纯的面容。婉柔轻轻地用手指不停地抚摸婉晴的脸,那神情让晓露以为婉晴只是站到镜框里,多摸一会儿,她就会复活,从镜框里走出来。晓露的眼睛湿润了,她走过去搂住婉柔。“姐姐,想哭你就哭吧。堵在心里难受。”晓露轻轻地说。婉柔好似被人从梦中叫醒,她看了看晓露,眼睛里一滴泪也没有:“哭有什么用?我已经哭够了,不想再哭。”她推开晓露站起来,说:“我们走!”“去哪里?”晓露问。“跟着我走就是。”婉柔抱着相框,拿起台上的皮包,顾自走了出去。晓露跟着她下了楼。婉柔一声不响地发动了汽车。汽车开进了关内,七拐八拐来到一条老街,在一个巷口停下来。晓露随婉柔下了车。她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弄堂口开着一家小店,小得不能再小的店面,中年男店主端坐在里面,他的身后琳琅满目地陈放着各种日用品。两人走进弄堂。弄堂很窄。晓露来深圳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弄堂里。弄堂两旁的屋子为清一色的水磨砖墙,看起来有好几十年的历史了,虽然残旧,但并不显得颓败。屋子的两旁皆建有高耸的山墙,状似大锅的耳朵,墙壁上还雕刻着花鸟图案。晓露在广州下关见过这样的老屋,知道这叫“锅耳屋”,是解放前家境殷实的人家才造得起的房子。婉柔在巷尾一户人家停下,推开虚掩的木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一位穿玄色碎花唐衫的中年妇女迎了出来,冲着婉柔叫:“小姐,你来了。”婉柔点点头,叫了声吴姐。吴姐转身进去,过了一会儿,用铜盆捧了一盆水出来。

  婉柔用铜盆里的水净了手,接过吴姐递过来的白毛巾,擦干了手。点燃了三炷香,来到堂屋正位的神龛前跪下。晓露一进屋就已经注意到神龛上挂着一对男女的画像,案上奉着香烛,中间摆着一盘贡品。正揣度这被供奉者为何人,看到婉柔跪下,毕恭毕敬地磕头,突然醒悟到这是她父母的牌位。她在告知父母婉晴去世的消息。几分钟后,婉柔站起来。晓露看到婉柔眼里依稀含着眼泪。她捧着那张合影,往楼上走去。晓露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木制楼梯每被踩一下,便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种情境下听起来有些瘆人。好像小猫在撒娇,又有点像婴儿在哭泣。婉柔上到二楼,在一间房门前停下。她闭着眼,做了一个深呼吸,下决心似的推开了房门。听到木门被推开的声音的瞬间,晓露的心颤了一下。觉得婉晴的幽灵就躲在里面。电灯亮了。晓露看清这是一间女孩的闺房。碎花的床罩,粉红色的枕头,床头上还摆着一个半人高的毛绒小熊。房间素净整洁,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淡淡的香气。晓露知道这是婉晴曾经住过的房间,不觉屏住了呼吸。婉柔取下墙上的一幅画框,把婉晴与晓露的合影挂了上去。然后指着旁边的几幅画对晓露说:“这些都是婉晴画的,画得好吧?”晓露不懂画,但亦能从这几幅水粉画中看出作画者的天分。她再次将目光转向相片上的婉晴,想到这个有如此天分的少女竟被王爷蹂躏,以那样悲惨的方式死去,生命的指针停摆在15岁,晓露心里大恸。“姐姐,你就不打算替婉晴报仇吗?”晓露问。婉柔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道寒光。这寒光让晓露的眼睛花了一下。转瞬间,寒光消失,婉柔平静地说:“婉晴一生下来,我就知道她活不到成年的。早就做好了她随时可能离去的心理准备。她走了,表示她在人间的苦难已经受完。我能做的,是为她祈祷,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罢了。”“姐姐,我不信这是你的真心话。婉晴才15岁,就这么死了,你会甘心?”“我甘不甘心,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吗?”“难道王爷这么对你,你还愿意为他卖命?”晓露逼问道。“上了他这条船,就别想下来了,下来也是葬身鱼腹。都是一个死,死法不同罢了。”婉柔叹了一口气。“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如果姐姐需要我帮助,我万死不辞!”晓露激动地说。婉柔看着晓露,良久才道:“你不用掺和进来了,你就帮我好好打理俱乐部那些杂事吧。”“姐姐不相信我?我们俩好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晓露问。“姐姐当然相信你。只是有些事你真的不必知道。这是为你好,姐姐不想害你。”“姐姐,你如果相信我,就让我帮助你,我愿意与姐姐同生共死!”晓露拉着婉柔的手发誓。婉柔站起来,低着头在房间走了几步,似乎在思考什么。晓露屏住呼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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