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浏览过一个个文物摊子,转过两个喧闹的转角,尽头是一家刚开业不久的店面。我一步跨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电脑还开着,我便大喊:“良子!”
“哎,等会啊!”从里间传出一声应答。
随后一阵噼里啪啦的钥匙撞击声,从里间走出一个男人,一边系着腰带,一边伸出手露出笑容就要握手,我连忙退后:“等等,洗手了没?”
“吆,哥你这咋整的跟个大姑娘似的,都是男人。”
“别在这瞎扯,赶紧给我去洗手!”
待我坐下后,良子连忙给倒了杯茶,这才切入正题。
“吆,哥,来我这寒舍这又有啥事啊?”良子满脸的肉都被笑容牵动起来,显得春风满面。
“你别说,今儿我还真有事求你,你先把门关严了。”
“这啥机密啊,搞得跟国家机密似的。”
“别啰嗦,快去!”
他虽不情愿,但还是起身去关上了门。
一切就绪后,我从包里拿出了一团报纸,良子看见后就立即松弛了下来:“嗨,不会是古董报纸吧?搞什么。”
“你哥我还没这么傻!看着!”说着我小心翼翼地展开报纸,露出两枚经过清洗的咬金坠,就见良子两眼立马放起了光,嘴都合不上了,伸手就来抓,我连忙阻止。
“别把你那哈喇子流到我这东西上。”
“呵,那哪行啊。”良子一脸的无所谓,又接着说:“哥,怎么着,贪了一点儿?你不清官吗?”
“废话少说,先说说这玩意儿的来头。”我说道。
“嗨,这还不简单?咱连谁跟谁啊?”良子回答。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说吧。”
“得,在这儿聊多乏味啊,走,咱找个饭店慢慢聊!”
我听了差点气昏过去,本以为这回省下了,看来还是难逃一劫,但求人之处就是这样,是要花本钱的。
找了一家烤串店坐下后,我还没张口,良子就点了一桌子的菜,估计再点几道就能凑个满汉全席了,可怜我那瘪瘪的荷包,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今晚。
待菜上全后,那家伙就跟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对着满桌子的菜就是狼吞虎咽,我却只能等着他吃饱。
良子灌下最后一点啤酒,抹抹嘴上的油,才开始切入正题。
“你那两个玩意儿,俗称咬金坠,学名月牙蜡玉斗冥吊,这你应该知道吧?”良子说道。
我点点头,又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历史上有记载的盗墓门派,基本划分为摸金、发丘、搬山、卸岭,而这咬金坠则一般为摸金所配,而且摸金又分东西南北派,此类“月牙蜡玉斗冥吊”最常出现在东派身上,但也有传说说,卸岭力士也有佩戴,但却是系在右臂上。”良子顿了顿喊道:“服务员!再来杯扎啤!”
“据说这种蜡玉只有昆仑山深处才有,而且阴气极深,可以隐身于邪物眼前,但事实上只是中传说,邪物也不存在。”良子停下喝了几口啤酒。
他的话令我想起了前几日的遭遇,不禁不寒而栗。
“还有没?”
“嗯??????”他想了一会,突然爬到我耳边:“哥,说实话,你这玩意儿想多少钱出手?开个价。”
我伸手打了他头一下:“谁跟你说我要出手?啊?你当我是文物贩子啊?”
“事都做了,还怕什么?”他嘟囔着。
“服务员!埋单!”我付钱后,就拉着良子往他店里走,边走他还边嘟囔,我就有些忐忑,生怕他外传。我知道,他想要得到那两件东西,就一定有耍赖的手段。
“坐下聊。”我说道。
我又拿出两个咬金坠,对良子说:“你看,这咬金坠上两边各有三个小孔,以前肯定穿着什么东西,后来腐蚀了,还有吊绳,你只要给我配全了,但一定要是真材实料,那咱再谈这事儿。”
“得,你就放了心吧,我肯定给你把这事办好!来,喝茶。”良子脸上都笑开花了。
临走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把这件事和他妈也就是我姑妈讲,因为姑妈现任考古文物局的副局长,也就是我的上司,这事如果让她这个大清官知道了,恐怕要联合我爹批斗我好一阵子。
回到家后,我打开电脑。邮箱里收到了筱诗寄来的实拍图,写报告使用。我把实拍图从头到尾看了个遍,却没发现一张青铜祭台的照片,仅有一个全局图照到了它,我本想将它作为研究的重点,却不料出现这种情况,于是我打电话质问筱诗,她却以胶卷不足作为理由敷衍我,我当即挂断了电话,心想这明明是借口,平时胶卷拍场电影都够用,怎么就没能空出来去拍一下青铜祭台?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将青铜祭台部分用软件抠出来然后做成单独一张图片。我心知肚明,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因为我永远忘不了在对讲机里听到的韩叔的那句话——“熔了”。
夕阳撇下了几丝红絮,屋内的一切映照成了红色。我站起身来,舒展着身体,向门外走去。
我坐在家中的中药铺里,细细的品味着刚泡的人参茶,几杯下来脑门都冒起了汗,刚想再倒一杯,不料我爹却从后面拍了我背一下,然后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坐到沙发上。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生怕是良子说出了那件事,如果真是的话,那这小子也太神速了吧,上午的事下午就秃噜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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