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2点。我目送着阿光被推进火葬炉,心中唏嘘不已,但也欣慰阿光终于有了一个结果,人的归宿,都是不确定的未知。
☆、第八章 塌方
早晨飘起了毛毛细雨,我坐在厨房中,向我爹半真半假的阐述着昨晚的事,并告诉他阿光的遗骨今天就会被交给他的家的人,至于死因,还没有调查清楚,我会时刻关注。但我心想,即使调查也不会有结果,因为那根本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又怎样让警察部门与群众深信不疑?我无从去想。
掺着细雨,我出发了。背着盛放报告资料的包,心里有些许忐忑不安,恐怕报告会像洛阳报告会那样,被无形的规则束缚着。
大学里宽敞的会议厅,仅有少数人提前等待着,手上比划着不知在讨论着什么。我坐在了靠后的位置上,刚点上一根烟,小吴就走了进来,坐在了我的旁边。
“你拿什么研究主题?”他点燃一根烟,问道。
“青铜祭台,你呢?”我边翻包拿资料边问。
“哦,我着重研究陪葬品。”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又翻开先前打印好的稿子,递给小吴看。
小吴翻看了几页,突然爬到我耳边耳语道:“你感觉到了吗?上级领导不知为什么,都在刻意隐瞒青铜祭台的事。”
我点点头,的确,首先是洛阳研究报告会上,参与会议的人都显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很熟悉一般,显然当地工作人员是提前开过会商议过的,那是商议的什么?难道是封口云云?青铜祭台隐藏了多少秘密,会造成这种局面?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扮作神秘的问小吴。
“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心中一定充满了问号。
“万不可张扬。”我向他又凑近了些。“老崔想搬回家当床,这玩意儿结实啊!”我哈哈笑起来,引得另外几个人都停下交谈望向我。
小吴冲我翻了个白眼,想想也莞尔一笑。
报告会正式开始,筱诗坐在我的右边,一言不发,呆呆的盯着我笔记本电脑上的青铜祭台图片,显得很吃惊,我不以为然,心想天无绝人之路,你又怎么能难住我?
正局老崔依旧穿着那件老头衫,臃肿的体态托着一颗篮球般大小的脑袋,虽然形象不怎么样,但地中海似的发型和那时刻撅起的小嘴还是让他透露着一个威风与痞气。
余科长站在屏幕之下,一身西装革履显得容光焕发,他清了清嗓子:“各位同仁,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想必大家也早有耳闻,事件过程那个我就不再赘述,好,那下面我就详细描述一下本次考古成果,啊不,请稍等。”余科又是一向的娘娘腔。
“那个,崔局,你还讲讲话不?”余科长小声的说道。
老崔摇摇头没有说话。余科长继续开始讲话,添油加醋的描述着墓葬群的结构与陪葬品,听得在座的人云里雾里。突然,坐在一头的姑妈插话了。
“那么老余,你讲了这么多,你认为这是什么时期的墓葬群?”
余科长笑而不语,播放了下一张幻灯片,那是出土的一件陶器,我再熟悉不过,这是我亲手清理出土的,而有另外一件一摸一样的陶器已经破碎,无法复原。
“经过我与几位同事日夜兼程,采用放射性碳素断代法技术测定,该墓葬应该成于——”余科长没有说完,而是调出了下一张幻灯片,屏幕上投射出一位身着黄袍的皇帝,我激动地读了出来“乾隆帝!”
“没错,该墓葬正是成于清朝乾隆年间,1760——1780年之间。”余科长严肃了起来。
全场骚动了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竞相讨论着。
“那请问余科长,看青铜祭台的风格并不像清朝之风,那这怎么解释?”我终于忍不住了,洪亮的声音使全场寂然,一并望向我。
余科长哑然,我想到很快就会把青铜祭台的事从他嘴里调出来,心中窃喜。
“这个不好说,实验室里的同仁们对墓室整体研究发现,K09墓葬坑与整个墓葬群其他墓葬风格有极大的出入,首先从BP和葬俗来看就不难发现,虽然大致年代相差的并不多,但……其实有比较大的跨度,那些殉葬大家也看到了嘛,这种常常出现在埃及的葬式在国内是从未出现过的,而且雕刻与服饰也比较特殊,横着看像三星堆,竖着看像龟山墓,你说这算什么?于是,我们把它定位为——”
余科长话未说完,回过头去在题板上写下“KAL文化”几个大字。
“我靠,又是代号?!“这几个字让人大跌眼镜。
“……呃……代号是最好的解释,因为实在无法确定这类文明的来源,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是某个当时神秘少数民族的祭祀场所,而且社会地位也比较高,所祭祀的神灵必定也是万众推崇,只是没有任何文献记载。”余科长又说道。
其他人在小声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唯有我心中微颤,寻思着怎么再接近青铜祭台,虽然明显看出余科长是在打太极,对青铜祭台避而不谈,但我却也深有同感。首先是殉葬,被斩脚的尸体横七八竖的躺在耳室之中,身上沾满血迹的白衣,被剜去的心脏,纵使是再变态的人也不一定会做得出来,而青铜祭台,斑斑血迹沉淀着岁月的血腥,百年前的刀下生灵一如嗅出,像诅咒般的雕刻,是否扣留下了潜入的盗墓贼的魂魄,也留下了阿光年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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