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一阵声乱,门被猛然打开。
我打眼望去,整个办公室挤满了工人,全都背对着我。
“Excuse……”话刚出口,几乎所有人同时回头看向我,使我一时语塞。
刚想再张嘴,却见人群中钻出一个人来,猛的搂住我的脖子将我揽了出去,顺手又关上了门。
我被突如其来的憋了一下子,很是不爽,一看之下才发现是杰西。
“嘿!这怎么了?”我问道。
“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不是还有半个小时嘛?”他说道,一手拿着安全帽,表情好像有些愤怒。
我没有回答他,继续问道:“码头上怎么了?怎么都在一个屋子里憋着?”
“利维拉死了……”他皱着眉头说。
“啊?!”我很是吃惊。
他蹲下去,用手摸着头发。
“怎么回事?”我又问。
“那小子喝多了,跳到了‘蛋奶’号上跳脱衣舞,被那守船的一枪崩了。”杰西说完点上了一根烟。
他摆摆手给了我一根烟。
我听闻这一消息,只感觉纠结万分,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们竟然为此痛下杀手!仅仅是因为利维拉靠近了“蛋奶号”!我瞪着眼,只感觉胆颤不已。
看来要接近青铜祭台可不简单。
“想好了吗?”他说道。
我开始犹豫,不知道冒这样大的风险还值不值得。
我望着西方的落日,恩塞纳达在这一刻,喧嚣尽止,海面上是红色的,云是红色的,甚至心也是红色的。红色的港湾,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白色的帆透过红色的夕阳与海,被红絮播撒千千万万,升腾起阵阵暖风,吹得人陶醉、迷失,在这如血的海边。
我掐灭烟头,提提裤子,做下了此生最艰难的决定——
“干!”
☆、第三十章血色残阳(二)
入夜的港口码头被海风拂乱,思绪如潮涌阵阵袭来,被浸湿。脚边是思潮过后残余的烟头,烟灰像雪般随海风忽上忽下直至消失在茫茫海水,历经浮沉,离我而去。我总会感叹拥有与失去,也许这一瞬间你还在与它相处甚至接触,但下一秒或许就会离你而去,再无相会。
七点的约定时间早已过去,却还没有任何动静,并非是违约,而是警察还未撤离。
我整整身上换上的码头工作服,从海边向总操作台走去。
杰西靠在操作台下叼着根烟傻看着几步外警戒线内在走来走去的警察。
“你说他们会不会检查船内的货物?”我刚一靠近,就听见杰西似有意无意的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对我撇起了嘴,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谁知道呢,但愿不会吧,朋友,不要担心这么多。”我说道,其实心中早已乱作一团。
“嘿,我说,不是我在担心……”他指了指工作台后面的集装箱暗处。
我顺着看过去,看到那黑暗的地方聚集着几乎所有的工人,蹲着站着或者坐在地上,有的脱掉了工作服,摘掉了帽子,但无不表现着同一种行为——神情麻木,一双双眼睛却异常有神的齐刷刷看向警戒线内,我顿时明白了如果被发现这偷运货物会是怎样一种严重的后果。
夜越发浓重,夜幕更深沉的陷入大地。
警察大多数已经撤走,只剩下一圈近乎没用的警戒线和一个守着的警察,坐在封闭的警车里,貌似已经昏睡过去。
我靠在工作台下,接过杰西递给我的啤酒,从集装箱的凸出处碰开了瓶盖,仰头灌了起来。
终于,远处闪来一阵刺眼的光,比起正午的阳光来更令人恍惚,我知道,时候到了。
一个工人冲出来引着驶来的货车向北边船尾的位置开去,而随后却还跟着一辆黑色轿车,细瞧之下,那庞大的车身,亮得刺眼的前灯与气势逼人的前头,无不体现着这是一辆劳斯莱斯!
我真正地意识到,只能成功,不可失败!
几名看守船的保镖方才让开道路,让总管打开了货船船舱的门。
杰西轻声附在我耳边说:“跟我来。”然后猛地摁了下我的安全帽,使帽子遮住了我的少部分面部。
我跟随着杰西向船舱走去,走时瞥见了那几名健壮的保镖,个个身材魁梧,不苟言笑,腰间鼓鼓的像是插着一把手枪,仅仅是一眼,就令我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杰西想要用怎样的方式让我接近青铜祭台,但只看这种关头,一定会有保镖跟随着近来,然后工人向外运货,怎么会有机会?可是也只能静观其变罢,毕竟杰西肯让我伪装成工人混进来,就一定会有他的主意。
脚踩在铁网梯上发出清脆的脚步声,使我格外清醒。
舱内的空间很是宽阔,打眼望去堆满了货物,我很清楚这一船的货物基本都是这位华侨的,而且都是些文物名作,看起来这人可能已经近乎疯狂,会搜集这么多的东西来收藏,也算发了宏愿了。
果不其然,工人很快跟了进来,随后跟来的还有几个魁梧的保镖,而人群中,赫然出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鸭舌帽男!
我差点说了出来。
这次的他并没有戴着那顶鸭舌帽,而是只带了一副墨镜,穿着一件休闲装,显得很是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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