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终停下的地方,则更加令我意外,那是一个小门,开在学校外部的围栏上,像是一个后门,但又过于简陋,容易使人产生错觉以为里面是一件公厕。我是不知道这里会有这样一间小门的,因为我连学校都没逛遍过,大门也只见识过三个,所以我对这个门内的区域更加好奇了。这里本身就比较偏僻了,远处只有一条亮着少许路灯的公路,只有很少的车路过,而这里仅仅是一条很窄的水泥路,仅有大门处一盏小灯,显得很幽深,有些瘆人。
钟山龙走过去冲伸缩门里面喊了句,就听见旁边保安室的门“嘡”的响了一声,一个黑影从里面闪了出来,老远就拿着手电照向这边,应该是由于我比较高,所以开始一直照我的脸,还对我吼问我是谁。接着钟山龙咳嗽了声,他才照了照钟山龙,刚看到脸就立马放下了手电。
“你这老东西又来了!”那个人走近了,对中山龙说道。
“把那个换一批!”钟山龙回道。
“不慢啊!”那人把门打开,终于看清了他。这是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岁数也不小了,看起来恐怕跟钟山龙差不多的年纪,身上穿着有些掉色的保安服,像是加肥版的,整体上有些滑稽,但一双眼却极其犀利,我仅仅跟他对视几秒,就不知不觉的看向了别处,好像被看透了一样。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问钟山龙:“怎么回事?”
“嘿嘿,学生!”钟山龙笑道,语气中竟显出恭敬。
“学生?!老东西,你可有点数,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那胖老头突然语气一转,像训斥般铿锵有力地对中山龙说。
“我咋能不知道?我就带个学生来长长见识,帮我个忙!”钟山龙又笑着,愈发低声下气,看得我惊异自问,钟老虽然随和,但几时这样“低贱”过?
“知道你还这样做!不行!”那胖老头又一口否决了,转过身去。
眼见事情陷入了僵局,钟山龙又哀求:“我就想带个大徒弟!你看我也没后人,你就闭只眼,我不会搞出什么的!”他随即将手中的炒肝和啤酒递了上去,晃了晃示意他接下。
那胖老头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你让我!你让我怎么是好!这么大的事!你难道,难道想要当年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吗?!”
我心头一震。“当年的事情”?会是什么事?难道发生过什么与此相关的?!
“我保证不会!老陈!你放一百个心,一定不会,这次我一定敢保证!”钟山龙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胖老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还是那样……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是那样……还是那样啊……”他嘀咕着,就转过身去往里走。
我看了看钟山龙,他对我点了点头,让我跟着他走。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觉得很抽象,同时担心真的会发生什么,难道当年也有一个“我”?
跟着那老头走过了很长一段距离,黑暗中分不清有什么建筑,只觉得阴森森的,没有一盏灯。我开始怀疑这还是不是那个彻夜通明的大学,因为这完全就是两种景象,谁也不会想到大学里还有这样一个角落。
直到下了一排楼梯,到了一个地下走廊里,还是黑的,除了手电筒的光基本分不清还有什么。从那走廊里走过几个门后,我们才停了下来,那老头在摸索着找钥匙。
他夹在胳膊间的手电光线随着翻动的手臂忽上忽下,猛地照向了斜上方门上的墙壁,显出几个暗红的大字——
“九号档案馆”
☆、第七十一章 尘封的档案
我借着那抖来抖去的手电筒的余光向两边看去,却发现只有几扇门,而且门上边都是没有字的,我不禁纳闷,这里为什么会是“九号档案馆”,论数量凑不得第九,看命名却单单这一间印有名字,到底是因何而得名的?
我正琢磨着,一声“砰”的铁门声响突然发出,我一看,那胖老头终于把门给打开了。门一开不要紧,手电光照射下,一阵飞尘迅速涌了出来,弥漫的像一场浓雾。我赶紧向后退了一步,捂上了口鼻,用手驱散着。
我心想,这也亏得钟山龙一段时间前来过了,若不然,这样一个地处黑暗、久久未开的地方,恐怕都能建一个细菌灰尘博物馆了。
“你这老东西,手脚麻利点,别碰那个!”那胖老头把脸贴近钟山龙,用一种威胁的口气对他说道,似乎是奴隶主在鞭挞奴隶,令我看着很不爽。
钟山龙仅仅是笑了笑,点了点头,态度显得很卑贱。我觉得,钟山龙一定与这胖老头交际不浅,而且,这胖老头知道的一定不少,或许曾参与过什么,要不然,钟山龙又怎么能够对他如此忌讳?令我更加疑惑的是,他话语中的“那个”是什么?难道与我所要寻找的有关?从他一开始对钟山龙的责骂到现在为止,似乎都惧怕这某样或某件曾经发生的事,仿佛他认为钟山龙是奔此而来的,而触碰“那个”,究竟会发生什么?是否与我相关?
“我不走,一会叫我。”那胖老头小声对钟山龙说了句,语气中却包含了一股淡淡的无奈,似乎他阻止不了什么。然后他点了一根烟,就站到了楼梯口的地方,看着夜空,我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不是三年前我在看着遥远北京时,阿香也如此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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