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零年七月六日清晨,丈夫在淮北矿工医院结束了自己的痛苦,走了。上午,她同孩子和亲友把他送到了殡仪馆。从殡仪馆回来,她没有回家,带着三个孩子仍然住在借用的紧邻淮北军分区的两间小屋里。晚上,因为天气太热,她和三个孩子睡在房门口梧桐树的旁边,只有来陪她的她的妹妹睡在屋里。
半夜时分,并未睡着的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丈夫来了。他先是一个一个地给三个孩子盖盖被子,然后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说:“我走了,你带着三个孩子好好过吧。”
丈夫这么说完之后,就不见了。
第二天早晨,她同儿女们醒来时,看到他们旁边的梧桐树的三根枝杈折断了两根,断的树杈的树梢一直搭拉到地面。
这两根树杈的折断,与丈夫的到来有没有关系呢?她不能不这样想。
过了两天,她同孩子们回到纺织厂的家去住了,又过了些日子他们搬了家。但自搬了家之后,她就天天听丈夫在耳边说:“你们走了,怎么把我撂在那里?”
她这才想起来,她搬家时,并未把搬家的原因和搬到哪里告诉丈夫,也未请他和他们一起走。
她又回到原住处,郑重地举行了简短的仪式,向他说明了新家的情况,请他到他们的新家和他们一起住。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听到丈夫对她说诸如此类的话了。
到了二零零五年,在丈夫去世的第六个年头,她的第三个孩子—小女儿出嫁了。过了几天,还是在夜里,她仍然认为自己是醒着,她见丈夫站在她床前,对她说:“现在行了,孩子们都安排好了,我得走了。”
这么说了之后,他也就没了。
从那以后,不管她怎样思念丈夫,都没再做过关于他的梦。
第152章 老者
司机某男开车夜行太行山区。凌晨三时许,一老者招手拦他的车,他觉得是位老人,没多想,就把车停下。老者走到他车窗前,对已经摇开了车窗的他说:“给几个钱花花。”他没有犹豫,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十元的人民币递了过去。这在百元的人民币尚未发行的时候,应该说不算个小数。老者接过去看看说:“这不是钱,是花纸。”说着把钱还给了他。他接过来笑笑说:“我身上没带钱。”他这话刚落音,老者倏然消失。
第153章 拾金
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一个冬季的一天,宿县西北部的一个小村庄里,从丰县来了一对逃荒要饭的李姓姐弟。白天他们挨家挨户地要饭,到了天黑,无处栖身的他们悄悄躲进了一家财主的车屋里,想在那里过夜。财主的长工发现后怕担责任,把他们撵了出去。而财主知道了却说:“他们是两个孩子,天寒地冻的,你这不是叫他们去死吗!”从此他们就得以在财主的车屋里住了下来,在这一带讨饭度日。
到了第二年的开春,财主见他们姐弟俩忠厚本分,有天对他们说:“我给你们几斤豆子,你们生豆芽卖,豆子你们也不用还了。”果真几天后,财主叫长工给他们送来了几斤豆子,他们就做起了生豆芽的小买卖。姐姐在家生,弟弟挑去卖,虽是盈余不多,可日子比要饭强多了。
时间一晃过去几个月。一天,弟弟因为要赶早集,起的特别早,天还没亮,就挑着担子上路了。黎明前的黑暗笼罩着四野,道路上还有些昏黑。在离开村庄有三里远的光景,他隐约见前方的十字路口有一片白花花的。物体到了跟前一看,是一堆数目不清的银元和银质元宝,不由得吃了一惊。他把担子放下,俯身又细看一会,然后四下里张望起来。张望了一会不见人,就大喊:“这是谁的东西?”没人答应,停了一下又喊,还是没人答应。在又等了一会,又喊几声依然无人接话的时候,他心中思忖道:“得把它收起来,以后谁找给谁。”这么想着,他就把豆芽从筐里倒出来,把银元和元宝装进去。装进去后怕路上招眼,上面又盖了一层豆芽,挑着回到了车屋。姐姐见了说:“弟,咱就是饿死也不能干这种事。”弟弟说:“我不拾也得有人拾,咱就全当给丢失的人保管着,只要有人找咱就给,这也不能算错吧。”姐姐一听也有道理,姐弟俩就在车屋的一角挖了个小坑,把银元埋上。埋上之后,弟弟又挑着担子去把豆芽收起来,找个水塘淘淘,担到集市上去卖。卖完豆芽,他买了只小缸,回到车屋,等到更深人静时,把银元从坑里扒出来放进缸里,又埋上。
从这天起,姐弟俩就时时注意有没有人找银元。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还是无人找。又过了一段时间,在他们确认不会有人找时,就扒开土从缸里拿出少量的几块交给财主,请他帮助给置点宅基地,盖两间房子。一直对他们起早贪黑赞赏有加的财主,当然相信钱是他们挣的,想都没想,就叫人给他们办了。自此他们就有了家。又过了半年几个月,他们又拿出极小的一部分叫财主给买几亩地。有了地后他们还是生豆芽卖。从此每过一两年,他们就拿出一小部分银元买地。过了七八个年头,他们已有了一百多亩地的家产。村人都以为他们会经营,赚的,谁也没有往其它方面想。而这时,姐姐已经长大成人。财主见她知情达理,又有家产,就托人给他儿子做媒。一直把财主当成恩人的姐弟俩,自然是满口答应,两家就结了亲。姐姐成为财主的儿媳妇后,弟弟加快了置地的速度。外人以为是他姐姐婆家给的,更不起疑。这样又过五六年,他已经是拥有五六百亩土地的大户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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