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功夫,我眼利发现尸煞后面跟上来一个人影,速度非常的快,马新介拎着一个铁水桶出现,水桶里面满满一下搞不清是什么的液体,他见尸煞趴在那,顿时改拎桶为高举,趁尸煞未及起身,全力一叩到尸煞头上。
“尝尝乌鸡血吧爷们儿!”马新介歇斯底里起来,双眼瞪得比灯泡还大。、
哗啦一下,尸煞鸡血淋头,瞬时扑腾起来,像是一条才跳出鱼缸的金鱼。
我直了眼睛,心说乌鸡血能对付这玩意?
“离它远些!”这句是六叔嫂喊的,正是提醒癫狂状态的马新介。
马新介正对尸煞拳脚相加,骂骂唧唧的,分明没听到六叔嫂提醒什么,于是接下来,马新介吃了大亏。
因为强悍无比的尸煞忽然缓过神来,它头被铁桶罩住,右手抬起来就向自己脑袋拍去,马新介也算机灵,急忙撤身退远,但尸煞特别凶狠,大手一拍在铁桶上,直接把铁桶打飞了,而桶中还带着它自己的头颅,在我眼中,只见那铁桶直线打在马新介胸前,桶里剩余乌鸡血弄得他全身都是,结果他毫无悬念飞进猪圈,再也没了动静。
尸煞毕竟不是活物,头没了也不碍事,一样准确无误扑向我。
“所长!”汽车引擎声和老李的声音一并响起!
这就像一针强心剂,赐给我虚脱前的最后一丝力量。
尸煞就在眼前,双手探过来要捉我,我憋足一口气,一个前滚翻从它身旁空隙溜过去,然后全速向赵家前院跑去。
赵家前门被车灯照得白昼一般,我眼睛一酸,跟着嘶竭叫道:“撞过来!”
这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身为研究所主管应该反思一下,也许我榨过老李的工资,否则他不会毫不犹豫撞向我,那表情还爽的和把妹一样。
车灯在我眼前聚光到极限,几乎是同时,我感到背后被两股绝大力道锁定。
一刹那间,被车撞死还是让尸煞扯碎,我没料想自己临死之前,心里想的竟是这件事。
“所长!”老李一声呐喊,蹭地一下跳到车外,随后我眼前一黑,眼睁睁看着轿车前引擎撞烂,车尾被撞击力高高撅起,呼呦一下从我头顶越过,啪唧一声砸到我背后,卷起一阵风还有粘粘糊糊的碎肉,顷刻间迸溅我后背上哪里都是。
我被吹趴在地上,汽油味和血腥味灌进鼻腔,呕心得我直吐出来。
“解决了,尸煞完蛋了!”姑娘家在远处一蹦好高,村民是统统倒吸一口凉气,而我的感觉是和做梦一样,心里告诉自己,从此往后,什么出马仙、魂不死、尸煞,钱串子、蜈蚣都去死吧!我要告老还乡,好好享受人生,天天和乌鸡睡一起,做梦都抱着柳条!
天微微亮的时候,尸煞这件事惊动了乡派出所,我私下里暗示六叔嫂转移我,然后装晕,看她怎么收场。
六叔嫂也特别干脆,而且对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老李开着拖拉机,载我和六叔嫂还有姑娘家一起去隔壁村的时候,我抱着一双破棉被假寐,六叔嫂见我睡熟了,很和蔼的用手捋着我的留海。
“这孩子是好样的,尸煞那么凶恶,他都没说把尸煞往村民这边引,敢于一个人带着尸煞兜圈子,是我看走眼了,也许他偷这个小娃儿真的有苦衷。”
“他确实不坏,坏的话我早就被那白毛鬼吓死了,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去。”
马新介说的我眉头一皱,看来真是卖力不讨好,早知道就不救他了,留给魂不死好好整治,让他有鸡无人,有人无鸡。
正想到这里,姑娘把手伸进被子,在我腰上使劲掐了一下,我稍稍睁眼看她,见她对我抿了抿唇,大概是我笑出声了,她好心提醒我别穿帮。
到六叔嫂家里,人气霎时旺了起来,不光赵小国两夫妻在这,六叔嫂他们家七大姑八大姨齐聚一堂,六叔嫂让人把我背进一个很讲究的厢房,还给烧了热水供我沐浴,我感动在心里,正要掉眼泪,马新介个倒霉鬼居然走进来和我一起洗。
“别躺在床上装尸体了,你被人抬进来的时候,我记得是穿着裤子的,现在裤子没了,不是想洗澡才脱的吗?”
马新介说得我直跳起来,他不提醒我还真忘了穿裤子这码事,怪不得躺下去的时候凉飕飕的。
热气腾腾的浴桶,我和马新介一起一点也不挤。
热水让人放松,我手臂搭在桶沿上,下巴枕上去想眯一觉,马新介居然来神了,笑嘻嘻地贴过来,戳了戳我,问道:“跟六叔嫂一起那姑娘挺漂亮的哈。”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但一想这话也有道理,点点头说:“扎着辫子和放下头发简直判若两人,不束头发能打一百分,怎么的,你相中了?劝你早早死了这条心,我第一个不同意。”
闲聊到此结束,马新介悻悻穿上衣服,先一步去了外屋,临走之前还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于是我得出结论,马新介是邋遢鬼,满是血渍的衣服也能穿出去见人,我可做不来,我把衣服和裤子扔进浴桶清洗干净,管它干不干,反正艳阳天,出去晃悠一圈照样神清气爽。
我穿好衣服准备不辞而别,因为一夜经历让我近乎精神崩溃,之前我和马新介扯蛋,其实是缓解心理压力,尸煞那一次次迅猛的攻势,都把我闹得魔障了,只要我静下心来闭上眼睛,就会感觉尸煞和我同处一室,时时刻刻准备将我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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