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受无时无刻围绕在我周围,挥之不去,无法逃避,每根神经都得不到放松。
厢房有个梳妆台,上头摆着一面镜子,我跌跌撞撞扑过去,盯着镜子里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自己和自己说,或许我应该催眠自己,忘掉那一夜经历。
我把手伸向镜子,颤颤巍巍停在半空,正待聚精会神发动催眠,门口撞进来一个人。
我回头看到六叔嫂,她和四目相对,脸色瞬间担忧起来。
“孩子,你果然还是怕了。”
六叔嫂脸上的微笑和理解,使我的伪装全盘崩溃,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伸手进怀里找香烟,然而香烟早都泡烂了,最终我手抚额头,缓缓低下头去,面颊一片滚烫,喉头疼得仿是有钱串子在爬。
我打心坎里膈应钱串子,使尽全力抓挠喉结,六叔嫂快走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拍抚我的背说:“好了,不要这样,因为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外屋那个小娃儿还等着你去救呢。”
“为什么偏要我去救,别人也可以的!”我心里明白,苏牧北他儿子不管我偷不偷的来,他都是带着厄运降生的,他的生命和恐怖昆虫紧紧连在一起,我只是那个最倒霉的人,遇见了,发生了,只好认命了。
“可你是一个英雄,一个吓退鬼魂,舍身救人,击败尸煞的大英雄,在面对危机力挽狂澜才是你的本色,人生一场,谁都有走进死胡同转不过来弯的时候,你只要想救醒小娃儿,公安那边六叔嫂去给你说。”
“六叔嫂说的一点不错,英雄小涵,别哭鼻子了。”赵小国笑着走来我面前,后面跟着马新介,惊得我立马转过身,快速擦掉眼泪,暗暗深吸一口气,然后平常神色对待他们。
“谁哭鼻子,你幻觉了小子!”我变脸之快,看得马新介一瞪眼睛,赵小国理所当然笑道:“一点没错,从我认识你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幻觉中没醒悟过来。”
和赵小国拌嘴,时间过的飞快,待我紧张情绪得到缓解,六叔嫂和我说了这样一件事。
“孩子,大丫把你抽坟的经过都和我说了,马新介也把你掏墙洞的过程学了一遍,所以我告诉你,你现在十分危险。”
“我十分危险?”我不安起来,看向马新介,他脸色微变向我挑了挑眉,看向赵小国,赵小国向我点了点头。
六叔嫂这次没卖关子,“你抽坟的时候正好凌晨,撞鬼使你身上生人味道减弱许多,后来你一路被鬼追,碰上鬼打墙掉进乱死岗,乱死岗不是好地方,搞得生人味道几乎不剩一点,这才会导致尸煞追着你不放,更可以说,你现在一点活人味道没有,最适合让鬼附身,从此往后,每一个黑夜,都将成为你的生死大劫。”
☆、第八十五章 千里走单骑(上)
“六叔嫂,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说着,下意识看看窗外天色,上午艳阳高照,心说离夜幕降临还有很长时间才对。
屋里没人说话,我低头想了一会,问道:“您意思是,一到晚上,那些孤魂野鬼会抢着往我身上扑?”
“基本上是这样。”六叔嫂渐渐没了笑容。
“我要怎么办?您告诉我这些,不成是想让我准备一根绳吊死吧。”
被我这样一问,六叔嫂重新笑了起来,倒是马新介心直口快,“你需要冲喜,只有这一个办法。”
马新介说得波澜不惊,六叔嫂却相当惊讶,我苦笑挥挥手,看向六叔嫂,意思马新介和她是本行。
马新介又说:“你家里应该有很多亲戚吧,弟弟妹妹也好,他们有谁结婚的话,立刻量把事办了,你赶去参加,这样就没事了。”
“他是独生子女,亲戚也非常少。”赵小国脸色比我还为难。
显然,马新介的做法行不通,但六叔嫂早有准备,否则也不会陪我在这笑了。
出去见六叔嫂家里人,我搞得和病人一样,两边胳膊被赵小国和马新介架着,一张煞白色的脸,谁看了都会讲我是卧床不起的人。
农院里,里里外外坐了好几圈人,有的吧嗒吧嗒抽旱烟,有的上下打量我,我私下里看了一圈,熟悉的面孔差不多都在,唯独少了赵小国他爱人。
艳阳高照,我看到姑娘家,她头发披散着,用湿毛巾给怀里的小不点擦身子,小不点一动不动,姑娘有时候抬头看我一眼,看过之后又紧忙低下去,做过亏心事一样。
“孩子,我现在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救那小娃儿。”六叔嫂声音很轻,明摆着不想别人听去。
我觉得她言未尽意,仿是要我做出抉择。
我面露难色,“什么意思您明说吧。”
“我想让你走一趟阴。”
“走阴?”我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
农院里长辈咳嗽了几声,纯粹是对我们在此嘀嘀咕咕有所不满。
我偷偷看向赵小国和马新介,一听我要走阴,赵小国出于是我的朋友,双眉立时紧锁起来,不用于他,马新介是非常兴奋。
“你身上没有半点生人味,是走阴的最佳人选,小娃儿之所以醒不来,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他的灵魂,人活着魂却不在,这么小的娃娃,挺不过几天了。”
虽是事出有因,小不点昏迷不醒怪不得我,但六叔嫂声音里难免带着责备,谁让我偷了别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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