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小时,我们终于见到海涵,他不是一个人来,肩上扛着气喘如牛的苏牧北,一只手抓着姜不美的手腕,不管姜不美哭得多凶,他都没有半点表示。
“你要把我们都弄死是吗?”达哈尔低吼。
老萧喘口粗气,有血溅出来,说不成话。
“你闹够了!”华雄英语气带着威胁。
我平静看着海涵每个动作,他用沉默应对一切。
海涵这次离开,我们又多了两个人坐冷板凳,时间一长,姜不美断了弦的哭声连成串传进我耳里。
气氛变得压抑,我转头看向苏牧北,他已经醒了,正在吸烟。
吸烟?!
我有些发愣,往他腿上一看,他半截西裤被刀子割开,本来的伤口早已被包扎好了。
“你的伤?”我愣道。
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是海涵吗?”我不敢相信海涵对他这么好。
他又摇了摇头,目光专注的盯着地板。
他怎么没被捆起来,他凭什么没被捆起来,他是海涵的同谋!
耳听达哈尔的指责,苏牧北没有任何表示,我也不想掺合进去。
海涵最后一次回来,带回来一个痛哭流涕的女人,那个达哈尔的同伙,把那个女人捆起来以后,他当着大伙的面摆弄一些针剂,第一个被注射的人是华雄英,
一针戳进华雄英脖颈,一脚将华雄英连人带椅子踢翻在地,海涵动作干净利落,很快轮到我。
我抬头和他对视,他终于在看我了,可他眼中却是死人那般灰,瞳孔也没有焦距。
“能动的话就帮帮忙。”在给我注射的时候,海涵对苏牧北这样说。
这刻,苏牧北主动上前拿取针剂,分别给姜不美和那个女人注射,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针头已经戳入我脖颈那里,疼的地方却是心底,于是借着疼劲,我把什么都忘记了,忘记廖晨,忘记藤球馆这一夜的不愉快,同时也忘了海涵。
从此往后,一切变得平淡如水,我和干妈还有苏牧北和姜不美,一家人和和美美过着小资生活。
常来家里玩的有华雄英和老萧,他们俩几乎天天在一块,隔三差五的,达哈尔也会偶尔来蹭酒,而且每次都是风尘仆仆,带着千奇百怪的土特产,逗得姨妈次次笑得合不拢嘴。
但海涵给我们灌输的记忆并不美好,他将自己那阶段的恐怖经历融合在我们的记忆里面,让我们也去承受那份心理折磨,甚至胡编乱造一系列不曾发生的事,来掩盖他出现的时间段,这些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暂且不说。
人生大喜大落太多,欢天喜庆一年多之后,姜不美身体变得很差,气色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她留给丈夫和自己姐姐的只有一个孩子,姜不美的尸体也没有火化,听说苏牧北找了特别的人特殊安排了。
苏牧北给他和姜不美的结晶取名叫武佩,我一直想,或许这个名字起的不好,因为武佩四五岁左右,得了一种怪病,聪明伶俐的孩子时常健忘,刚告诉他的事,掉屁股就忘了,并还是个路痴,经常无故走丢。
这天武佩又丢了,干妈很着急,我们几乎倾巢出动也没找到他,最后还是外市突然来个电话,一个陌生男人说找到了武佩,这都要归功于苏牧北给武佩的木质胸牌,那上面有姜家的联系方式。
苏牧北把武佩领回家,蹙眉很深,我有点担心,凑过去问苏牧北是不是有事,苏牧北没说话,只是看小武佩的眼神有点变味。
三年过去,苏牧北正和我在电视前看球,家里突然来电,苏牧北过去接,随后对我和干妈说要出趟远门,表示他有个朋友出事了。
苏牧北离开一周左右,我接到他的长途电话,叫我带着人手赶去山东某地的一个村庄。
我到那一看,首先见到一个半痴半傻的疯子,那疯子叫马新介,看眼色很怕苏牧北。
我和苏牧北聚头,他话没多说,首先要我们在一个破屋棚下面挖土,一下午功夫,出土了一种外表质地鲜亮的黑盒子,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古董。
我有心思请专人来鉴定这是什么,苏牧北却咬死口说必须销毁这些东西,并告诉我说,这些东西是害人的,不能碰。
我刚开始不信,直到亲眼目睹两具尸体,确切来说该是两套人皮,一男一女,都是上了岁数的人。
我们离开那个村落,苏牧北并没和我同路走,他带着马新介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登上开往黑龙江的火车,我大为不解,于是偷摸跟了过去。
又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群山环抱着一个小湖,湖水清冽无鱼,倒影群山的壮丽和天空的绚美,一个别致的村落安静坐落在湖畔,然后我看到一抹剪影站在小湖中央,苏牧北朝着人影挥手,人影就竖直脊梁回礼,当我看清这个人影的面容,我脑海中某处神经突然一疼,一个声音在心底突然响起,我认得这个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海涵必须死(下)
隐在暗处,我定睛看着那人和苏牧北他们相会。
苏牧北这两年为人处事成熟多了,颇有极道老大的范儿,他等待那人上岸,上前和他拥抱。
那人和苏牧北摆在一起,身高明显处于劣势,可他动作十分清雅,一只手隔开苏牧北的亲热,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赭石色的眼球光彩四射,过于干净的面孔让人过目难忘。
52书库推荐浏览: 舞池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