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志说话清响如泉,认真模样和白天判若两人。
周围黑漆漆一片,灯光之外完全伸手不见五指,吴明志一头冷汗,马新介也十分着急。
两人正愁眉不展,武佩忽然抱住吴明志一条腿,说他知道鬼在哪里,能找出来给他们看。
这种形势之下,两人都疏忽了武佩说什么,只是话音刚落,那小孩奔跑的脚步声就在他们背后毫无预兆的响起来,听上去,小孩是从他们身边跑去远处,但两人回头依然看不到人。
这功夫,武佩回到宿舍,拿回来一只手电筒,打亮向前走去。
他小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在二人看来,只有一道手电光束扩散开来。
马新介心中大震,心想武佩什么也不懂,贸然走到远处,备不住会被鬼魂加害,吴明志想法和他一样,两人心急跑上前,要把武佩拖回来,不巧这一刹那,那道光束突然一停,然后向旁边一照,赫然打亮了另一个小孩的身影。
那孩子穿的破破烂烂,头发很短,满身是泥,正躲在一台挖掘机后面,探出半张脸来,对马新介和吴明志咧开嘴笑。
也正是这半张脸,吓得马新介一屁股坐到地上,因为那半张脸,正从挖掘机后方慢慢移出来,随着脸的移动,还骤然七窍流血,张口哈哈一阵怪笑。
这功夫,武佩快步跑回来,吴明志牵他小手,和马新介一起返回宿舍,因为周围已经响起来数不清的脚步声,就像有无数个孩子围着他们乱跑。
吴明志进屋来到火炕前,在胸前摆平画轴,一推画轴在火炕上展开。
画轴白色纸张若雪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纸香味。
但马新介没心情欣赏画轴,只见吴明志从画轴一端抽出一把小刻刀,刀尖落到纸上一划,微薄的纸张就像肉皮一样,居然被刻刀刮得皮开肉绽,显现一道道血痕。
马新介也算看眼了,而吴明志技巧更是惊人,居然顷刻间描摹出之前那个鬼童的脸,只是画轴上这张脸没有七窍流血,也没有点睛。
霎时,数不清的儿童身影团团围住宿舍,它们不停绕着宿舍跑,摆阵似的,听上去和大庙僧侣念咒一样让妖魔心烦意乱,而这妖魔还是马新介和吴明志。
无形间,两人心跳在加剧,脸上血色在消褪,马新介挺不住单膝跪下去,吴明志划完肖像也僵在那里,因为需要把那个鬼童的名讳填上去,可着急也没有办法,他不知道画轴上鬼童叫什么。
“他叫庞沙东,你画的鬼。”紧要关头,武佩再次语出惊人。
武佩站在吴明志腿边,抬头看他,表情麻木不仁,中邪一样。
吴明志情急之下,想都没想就把庞沙东三个字准确无误填了上去,随后一收画轴到手中,画轴一闪卷回来,连鬼童肖像一块,被吴明志握到手里,马新介抬头一看,吴明志把画轴举高齐眉,用力一捏道:“收!”
扑哧一声,画轴两端猝然挤出两大摊血。
鲜血溅地那刻,宿舍之外顿时响开一长声惨叫,异常凄厉。
吴明志心下一喜,脸色一变,挺直腰板,大声喊道:“各路小鬼再不离开!这就是你们下场!”
喊完话,吴明志虚脱一样,俩眼一闭,一仰倒地昏了过去。
马新介担心他,扑过来把吴明志扶火炕上休息,这期间,马新介忙碌起来,连外面脚步声何时停下都不清楚。
待吴明志缓过神来,外面已经清静了,只是地下那两摊血迹,落地干涸,马新介擦都擦不净,深嵌进水泥地中一样。
后来吴明志解释说,那血迹就是鬼童存在世上最后的证明,永远抹灭不掉,而鬼童已经被画轴送回阴间了。
倒是武佩能说出鬼童姓名,吴明志和马新介都很惊讶。
马新介这时细细观察武佩,偷偷告诉吴明志,武佩那双眼睛,很可能是轮回眼,能看破一些东西的前生来世。
第二天清早,开发商和工人陆续赶回工地,女人踏进工地抬头一看,天上连片云都没有,一想准是事办成了,激动的不得了,连连感谢马新介二人,还额外支付一笔数额不小的红包。
经过昨晚,马新介把武佩看成是宝,假如武佩真是轮回眼,和吴明志就是绝配,更可以说,那个捉鬼画轴,更适合武佩。
武佩家人中午才赶来和马新介两人聚头,只来一个人,叫苏牧北。
苏牧北西装革履的,一见武佩心疼得不行,叫过来、哄过去,好是亲切了一番,但苏牧北对马新介和吴明志,却是不冷不热,甚至不说一句感恩之词。
苏牧北年纪和马新介差不多,看谈吐做派该是道上的人。
中午,苏牧北安排马新介二人下馆子,一句话不和二人讲,只顾逗武佩开心。
一餐最后不了了之,眼见武佩就要被苏牧北领走,吴明志和马新介都特别不舍,吴明志是喜欢武佩,马新介眼中武佩则是一笔财富。
马新介没理由留下武佩,和吴明志送苏牧北到餐馆门口,武佩看向马新介,道:“记住我之前说的,三年后不要贪财。”
马新介陡然一惊,这才想起武佩事先警告他的事,武佩很可能有轮回眼,说出来什么话,马新介不能不往心里去。
吴明志也蹙起眉来看马新介,倒是苏牧北突然站下,细问武佩乱说什么。
52书库推荐浏览: 舞池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