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着她,不说话,没表情。
护士进来把空药瓶子换下来,对宁宁说:“病人的药费又该续了。”就出去了。
“花了多少钱了?你还行吗?”莫小苹问。
“马尾长发家里一点儿钱也拿不出来,交通队那边一点儿线索都还没有,光头他们倒是凑了点儿,可是杯水车薪啊!我想把我的画室抵押出去。”宁宁说。
“宁宁,你真是好人!”莫小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不多,救急!”
“不!不用你的钱!”宁宁把钱装回莫小苹的包,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他们到了画室。宁宁把莫小苹带到她的画像前。
“趁画室还是我的,把它画完。然后,你拿走!”他说。
“你不是说,这幅画已经完成了吗?”莫小苹皱着眉头问。
“没有!你一直在变,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但我感到了,你的精神世界在变,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不一样,我说的是你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坐下,别动!”宁宁拿着笔,端详着莫小苹的眼睛,“稍稍改几笔就行了。”
“宁宁,如果画室真的保不住了,将来咱们有了家,我一定布置得和这儿一模一样,让你当画室!”
宁宁停住手,看着莫小苹。
“好了!来看看!”他放下手里的笔,动手要把画从画架上拿下来。
莫小苹拦住他:“宁宁,我不记得你说过你爱我。”
宁宁想了想:“我说过。”
“我不记得了。”莫小苹拉起宁宁的手。
“我说过。”
“我不记得了!”莫小苹猛然甩开宁宁的手,大声喊,“你没说过!你现在说!”
第七回 忆往事恶梦萦怀 吐隐言真相难堪
一
刘保国破案心切,连续几天审讯焦处长,焦处长实在熬不住了,哭着喊着要求齐大庸给他测谎。
齐大庸问焦处长:“焦处长,你怎么又同意测谎了?”
焦处长落了泪:“齐专家,不瞒你说,我实在受不了了,刘队几天几夜不让我睡觉,还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齐大庸站起来就去找刘保国。莫小苹怕齐大庸控制不住火气,忙跟了出去。
“你小子老毛病不改,是不是对焦处长搞逼供了?”齐大庸当头就问刘保国。
刘保国翻着小眼睛嘿嘿一笑:“你可怜他了?行啊你大齐,心胸宽阔,不计前嫌……”
齐大庸当胸给了刘保国一拳:“少来这套!你不给他饭吃,不给水喝,他的生物指标就弱,生物指标弱了,测谎结果就会大打折扣。”
“现在给他吃也不晚呀!不就没按顿给他吃饭吗?我也没吃呀!我们审讯的几个弟兄也都没吃呀!”刘保国说。
莫小苹站到他俩中间:“刘队,不给饭吃,不给水喝是剥夺他生理需要,不是刑讯逼供是什么?”
刘保国很不服气:“《刑事诉讼法》里可没这条啊!”
莫小苹说:“《刑事诉讼法》里虽然没有,可咱们不能装糊涂。”
刘保国冲着莫小苹来了:“谁装糊涂了?你怎么说话呢?”
齐大庸推开莫小苹:“你小子冲我来!人家小莫还不是为你好?闹出事儿来看你吃不了兜着走!”齐大庸撇下刘保国,和莫小苹回了测谎室。
焦处长眼巴巴望着齐大庸。齐大庸说:“焦处长,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马上测谎,你先休息休息,我让他们给你送些吃的去,把身体调整好了再测。”
第二天,焦处长的身体状况明显恢复。受了齐大庸的感动,测试前,焦处长对齐大庸说:“齐专家,我看出来了,你是好人。我上次不同意测,就是怕你给我测出来我上宁全福家里去过。我说实话,我是去过宁全福家里要我那十万美元。他开始不愿意给,我说要是不给我就去检举他,他才给了我。他让我用他的身份证去取,然后再还给他。谁想,钱还没去取,他人就死了。我怕沾上,把存折和他的身份证都给烧了。我绝对没杀他,杀人罪我可担不起!”
“这次你就不怕我给你测出杀人嫌疑来?”齐大庸问。
“不怕!我信你,我杀没杀人,让你和测谎仪说了算。”焦处长说。
齐大庸对莫小苹点了一下头。他们事先商量好了,让莫小苹主持这次测谎。
测谎得出的结论是,焦处长对宁全福被害案的情节不知情,在关于子弹的测谎题上,他也没反应,齐大庸和莫小苹认为焦处长和宁全福被害没什么关系。
对于这个结论,刘保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服气,他甚至在案情研究会上和齐大庸争吵起来,他说:“我认为测谎结果不可靠!焦处长为什么主动要求测谎?这本身就可疑!他已经对测谎仪熟悉了,心理素质又好,所以,他可能欺骗了测谎仪!大齐,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我也得说,你不能盲目崇拜测谎仪,要不,都成唯心主义了!”
齐大庸说:“测谎结果可靠也好,不可靠也好,都是一个辅助手段,焦处长对宁全福被害不知情,是测谎仪的结论,并不是我齐大庸的结论。再说,测谎结果不是还要服从实际调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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